太后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理智疯狂地叫嚣着,告诉她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苏宁为她量身定做的,最恶毒的陷阱!
可另一边,那衰老至死的恐怖幻象,和苏宁口中“定格荣光,一步登仙”的致命诱惑,又像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撕扯着她紧绷的神经。
她不想老,更不想病!
她无法想象自己像镜中那样,毫无尊严,在污秽和病痛中,孤苦伶仃地死去!
就在她天人交战,几近崩溃的时候。
苏宁不紧不慢地,抛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修习这等无上大道,需要一个清静无为,远离凡俗尘嚣的环境。”她环顾了一下这奢华的慈宁宫,状似无意地说道,“我看,城外皇家的那座清虚观就不错,山清水秀,灵气充沛,最是适合修道了。”
“总比在这深宫里,天天为国事、家事、天下事操心,要好得多。”
“远离凡尘”,也就意味着,“远离权力中心”。
苏宁的话,像一道惊雷,劈醒了太后。
她瞬间明白了苏宁的真正目的。
这是在逼她做出选择。要么,继续在这权力的漩涡中斗下去,最终迎来镜中那悲惨的结局。要么,主动放弃手中的一切权力,去道观里“修仙”,换一个体面尊荣的退场。
最终,对衰老和死亡的极致恐惧,压倒了她对权力的无限眷恋。
太后颤抖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哀家…若去修仙,真能…永葆今日之容颜?”
“心诚则灵。”苏宁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只要太后能真正做到心无旁骛,斩断尘缘,诚心修道。我再为您提供一些独家炼制的‘固本培元’丹药,自然能身康体健,青春常驻。”
她心里默默补充:嗯,就是我从次元仓库里拿出来的,水果味的维生素软糖。
这个保证,成了太后最后的救命稻草。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京城还没睡醒,朝堂上就先炸了锅。
太后娘娘,竟然主动向皇帝请辞,说自己梦见仙人点化,大彻大悟,要自愿去城郊的清虚观,为国祈福,终身不出!
皇帝坐在龙椅上,先是愣住,接着看到下面站着的苏宁那副“搞定收工,我要回家补觉”的表情,立刻懂了。
他马上站起来,一脸沉痛又感动,把太后夸成了一朵舍己为国的大圣母,然后下令,必须用最隆重的皇家仪仗,恭送太后“入观修道”!
于是,京城百姓就看到了这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奇景。曾经权倾朝野的太后娘娘,竟然真的在一场盛大又怎么看怎么别扭的仪式里,自己坐着凤辇,满脸向往地…出家修仙去了。
苏宁兵不血刃,用最懒的方式,扫清了自己躺平路上的最后一块绊脚石。
【恭喜宿主!完美解决终极隐藏boSS‘老虔婆的怨念’!】
【您的咸鱼之路,已再无阻碍!特此开启终极奖励:【嫁妆】系统全面解锁——【自定义具现化】功能!】
【宿主可消耗精神力,指定任一尚未具现化的普通嫁妆,将其具现化为心中所想的,符合当前世界规则的合理物品!(注:具现化物品的强度与复杂程度,与消耗精神力成正比)】
苏宁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自定义?听着就费脑子,好麻烦。
还是睡觉实在。
解决完这个大麻烦,苏宁回家倒头就睡。她感觉自己忽悠人耗费的精神力,比打一架还累。
她这一觉,直接睡了昏天黑地,足足三天三夜。
而她睡着的这三天,晋安侯府却是愁云惨雾,度日如年。
…
苏宁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纱帐朦胧,光线柔和,鼻尖是熟悉的安神香气,怀里还抱着冰凉凉滑溜溜的玉枕头。
舒服。
实在是太舒服了。
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感觉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青儿,我饿了,想吃蟹黄包,还有小馄饨,再来一碗冰镇酸梅汤。”
她闭着眼,习惯性地喊了一声。
但是,卧房里一片安静,没有应答。
苏宁觉得有点奇怪,又喊了一声。“人呢?”
还是没人理她。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坐起身。
然后,她就愣住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床边黑压压围了一圈人。
萧瑟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眼底布满血丝,一向挺括的锦袍也皱得不成样子,死死地盯着她,像是怕她再睡过去。
萧凛一身劲装,手按在刀柄上,整个人绷得像一根随时会断的弦。
萧月眼睛肿得像核桃,小脸煞白,一看就是刚哭完。
也就小萧辰熬不住,趴在床尾,抱着她的脚睡着了,嘴里还砸吧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这阵仗…
苏宁被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
“娘!”萧月“哇”的一声就扑了过来,抱住她的胳膊,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三天?”苏宁算了算,满脸沉痛,“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九顿正餐,六顿下午茶,还有三顿宵夜?”
真是天大的损失!
萧月被她这句话噎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又气又想笑。“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萧瑟没有说话,他只是走过来,大手覆上苏宁的额头,又握住她的手腕,确定她不是发烧,气息也很平稳,那紧锁的眉头才稍微松开了一点。
然后,他沉默着,递过来一份用火漆封口的,来自北疆的十万火急军报。
那军报的竹筒边缘带着烧灼的痕迹,封口的火漆上,还沾着几点暗褐色的,像是干涸的血迹。
封皮上,用血淋淋的大字写着,指名道姓,要呈给——
“护国真人,苏宁亲启”。
苏宁心里咯噔一下,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出差的预感。
加班的预感。
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把那竹筒推了回去。“给我干嘛?这玩意儿看着就晦气,上面的字跟鬼画符一样,我不认识。你们谁给我念念?”
她话音刚落,站在最前面的萧凛,已经用一种异常艰难的语气,缓缓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重。
“娘…”
“北疆急报。两天前到的。”
“天机门总坛,于三日前,在北疆现世。他们…以雷霆之势,攻破了雁门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