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曹操与刘备那日与陶应达成盗墓筹资的密约后,二人便一直处于一种焦灼的期待中。
几日过去,下邳城依旧平静,陶应仿佛全然忘记了此事,每日里或处理政务,或考校孙权、诸葛亮学业,悠闲得让人心焦。
这日傍晚,曹操实在按捺不住,借着赏雪的由头,溜达到刘备住处。
见左右无人,曹操一把拉住刘备的衣袖,压低声音:
玄德公,陶应这小子莫不是在消遣你我?这都几日了,盗墓……哦不,考古发掘之事,怎么半点动静都无?
刘备手中正捧着一卷《礼记》,闻言轻轻放下书简,温声道:孟德兄稍安勿躁。
楚侯既然许下承诺,想必不会食言。或许……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时机?再等下去,你我的胡子都要等白了!
曹操急得在屋里直转圈,要我说,不如……
他话未说完,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鹤唳。
两人同时一惊,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仙鹤翩然落在院中,鹤腿上竟系着一卷帛书。
这是……刘备惊疑不定。
曹操一个箭步上前取下帛书,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墨迹淋漓的大字:今夜子时。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震。
是夜,月黑风高。
曹操与刘备借口赏雪饮酒,悄悄潜到约定的后花园假山处。
只见陶应早已等候在此,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囊,看着倒真像个专业的盗墓贼。
振华兄,你这……
曹操指着他这一身打扮,哭笑不得。
嘘——
陶应神秘一笑。
专业一点,二位,请随我来。
他引着二人走到假山后一处隐蔽的洞口,点燃火把,率先钻了进去。
曹操刘备将信将疑地跟上,却发现这假山下竟别有洞天,一条幽深的密道直通地底。
密道曲折蜿蜒,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气势恢宏的地下宫殿。
但见殿中金银堆积如山,珠宝琳琅满目,正中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椁,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
这,这就是梁孝王墓?
曹操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非也非也。
陶应摇头晃脑。
这是我特意为二位准备的实习基地,真正的梁王墓机关重重,咱们得先练练手。
说着,他从行囊中掏出三把精致的小铲子:这是我特意命人打造的考古专用铲,二位请。
曹操接过铲子,哭笑不得:振华兄,你这准备得也太周全了……
那是自然。
陶应得意洋洋。
来来来,咱们先从这陪葬坑开始……
三人竟真的在这地下宫殿里考古起来。
曹操力气大,一铲子下去带出不少金器,刘备心细,专挑玉器下手,陶应则东挖挖西看看,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品相不错……这个可以充入国库……
正忙得不亦乐乎,忽听殿外传来一声轻咳。
三人动作齐齐僵住。
只见贾诩不知何时站在殿门口,面无表情地举着一本账簿:主公,您上个月说要修建的太学藏书楼,预算还差三千金。
郭嘉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忍着笑补充:还有,您答应给朔风营添置的新装备,大概需要两千金。
荀彧也缓步走出,痛心疾首:主公!为一国之君,怎可做这等……这等挖坟掘墓之事!
陶应举着小铲子,尴尬地站在原地。
曹操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刘备则以袖掩面,肩膀微微抖动。
这个……陶应轻咳一声,强作镇定。
文若啊,我们这是在……在进行文物保护工作。
你看这些陪葬品,长期埋在地下多可惜,我们这是让它们重见天日,发挥应有的价值……
荀彧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主公!您就是说得天花乱坠,这也是盗墓!是缺德的事啊!
陶应突然正色道。
读书人的事,能叫盗吗?
我们这叫抢救性考古发掘!是为了保护文化遗产!
你再看看我身边二位,孟德,玄德,名字里都带德,怎么缺德了,我们三个人都有两个德,你们说是不是?
曹操立即会意,一本正经地点头:正是正是,我们这是在为文物保护事业做贡献。
刘备也强忍笑意:备以为,此举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荀彧看着这三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气得直跺脚:你,你们……唉!
贾诩默默在账簿上记下一笔:主公私自动用文物,罚俸三月。
郭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主公,下次考古记得叫上嘉,嘉对鉴定古物略知一二。
一场严肃的盗墓行动,就这么变成了一场闹剧。
但笑闹之后,曹操和刘备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陶应这是在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既履行了承诺,又巧妙地化解了可能带来的尴尬。
只是……
振华兄。
曹操凑近低声道,那真正的梁王墓……
陶应神秘一笑:放心,已经得手了,这些,就是其中一部分。
他指了指殿中的财宝:二位各取三成,剩余四成充作军费,如何?
曹操和刘备看着满殿的珍宝,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这一夜,三个当世枭雄在地下的笑声,注定要成为史书上不会记载,却足够有趣的秘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