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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笔尖有光,人未走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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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吹透了孙玉兰单薄的衣衫。

她布袋里那支曾书写过全村命运的炭笔,最后一丝温热也彻底消散,变得和山石一样冰冷。

她在县界那棵老槐树下停住脚,蹲下身,用手指在盘结的树根下刨开一个浅坑。

泥土的气息混杂着腐叶的味道,是属于这片土地独有的味道。

她将炭笔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就像安葬一位故友。

指尖最后一次触碰炭笔时,掌心猛地一烫,仿佛被火燎过。

孙玉兰错愕地缩回手,只见埋入土中的笔灰竟没有熄灭,反而亮起一丛微弱的光。

那光芒在黑色的泥土中游走,如同一群有生命的萤火,蜿蜒着,勾勒出一个残缺的字形。

光芒闪烁,最终定格成半个“林”字。

她凝视着那个字,看了很久很久。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深得像山谷里的潭水。

风更大了,卷起她的发梢。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解下身上那件还能抵御寒冷的外套,轻轻覆盖在埋着炭笔的树根上,将那半个发光的“林”字遮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净水村的方向,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踏入了前路弥漫的浓雾之中,身影很快被吞没。

与此同时,净水村的广播站里,周志国熬得双眼通红。

他一整夜都没合眼,守着那台老旧的机器,监听着全县喇叭的动静,生怕再有什么变故。

死寂的村庄里,只有电流的嗡鸣声陪着他。

凌晨三点,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人也最困乏的时候,广播系统那绿色的指示灯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接着,刺啦一声,喇叭自己响了。

周志国一个激灵,猛地坐直了身体。

可这次响起的,不再是那份冰冷的死亡名单,而是一段断断续续的哼唱。

那调子很轻,很飘忽,像风中的蛛丝,却又无比熟悉。

是童谣,《记名字》。

他浑身的血都凉了,这正是孙玉兰小时候最爱唱的调子,那时候她还扎着两个小辫,总是在村头的老井台上一边打水一边哼。

他颤抖着手去扳动调频旋钮,试图找到信号的来源。

可他查遍了广播站连接的所有线路,甚至切断了通往县里的主线,那歌声依旧没有消失。

它就像一个幽灵,盘踞在村子的上空。

周志国冷汗直流,他忽然意识到,这信号不是从外面进来的,源头就在村子里。

他抓起手电筒,叫上两个同样被惊醒的民兵,循着电线杆一路排查。

最终,他们停在了村南那片荒草丛生的废墟前。

信号源,竟是那个早就废弃多年的旧变电箱。

变电箱锈迹斑斑,门上挂着一把早就烂掉的锁。

民兵用铁撬费力地撬开箱盖,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手电光照进去,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电线上,并非空无一物,而是缠绕着几缕早已褪色的红布条。

那布条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周志国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收缩。

他认得这布料,也认得这颜色,和二十多年前李春花失踪时穿的那件红棉袄,一模一样。

村子的另一头,吴秀英家的祭衣台前,火盆里的火光映着她苍老而平静的脸。

她正在焚化一些旧布料,这是村里的老规矩,烧掉旧物,送走旧人。

火舌舔舐着那些承载着记忆的碎布,发出噼啪的轻响。

忽然,一团火焰猛地窜高,火光中,一个东西的轮廓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是一只烧得只剩下残片的蓝布鞋,小小的,是孩童的尺寸。

鞋底上,用红线绣的一个字,在火焰中格外醒目——守。

吴秀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她死死盯着那块残片,呼吸都停滞了。

这只鞋她认得,是她亲手做的,本该在二十年前,随着她那早夭的母亲,一同下葬在后山坟地里。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没有声张,只是用火钳默默将那块残片拨进灰烬深处,看着它化为乌有。

但她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夜,她找出新的蓝布和针线,就着昏黄的油灯,重新绣了一双一模一样的童鞋。

她绣得很慢,一针一线都和记忆中的分毫不差,只是在最后,她故意留下了一只鞋的鞋带,没有缝上去。

她将这双不完整的鞋,端端正正地摆在了窗台上。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吴秀英就醒了。

她几乎是屏着呼吸走到窗边,当她的目光落在鞋上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只她故意没有缝上的鞋带,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系好了。

更让她遍体生寒的是,那鞋带打的结,不是普通的结,而是一个“连心结”。

那是她独有的打结手法,只用过一次——就是为她那个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夭折的孙女入殓时。

天光大亮,陈青山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来到村中央的老井台。

他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正是他花费无数心血,从村民零碎的记忆中拼凑还原的“夜话会”全卷。

他想把这一切都结束掉,把这本记录着诅咒和秘密的册子投入井中,让它永远沉在水底。

他举起册子,正要松手,一个清脆的童声却从他背后响起。

“陈爷爷,别烧,还有一页没写完。”

陈青山惊愕地回头,看见林小满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那孩子脸上没有丝毫孩童该有的天真,眼神平静得可怕。

她手里握着半张空白的纸,纸上,那支本该在孙玉兰手中的炭笔,笔尖正悬在半空,一滴墨迹凭空凝聚,然后缓缓在纸上移动,留下了一行字:“守夜人非死非生,乃名之寄。”

字迹写完,笔尖的墨痕才彻底隐去。

话音刚落,陈青山脚下的井水突然起了波澜,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

水面倒映出的不再是天空和他的脸,而是九口井的虚影。

九口井围成一个圈,而在最中央的那口井边,清晰地站着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个像是刚刚离去的孙玉兰,另一个,赫然就是眼前的林小满。

夜,再次降临。

这一次,守在井边的,换成了林小满。

她小小的身子坐在冰冷的井沿上,那支炭笔就放在她身旁。

她想效仿孙玉兰,写下新的名单,来结束村里的混乱。

可当她伸出手,还没碰到炭笔,那支笔却自己动了。

炭笔在粗糙的石壁上划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它。

这一次,它写下的不再是名字的组合,而是清清楚楚的三个字——赵桂兰。

林小满怔住了。赵桂兰,是村里年纪最大的接生婆。

她猛地抬头,望向村外通往山里的那条小路。

风雨不知何时又起了,昏暗的夜色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拄着拐杖,一步一晃地朝井台走来。

正是老接生婆赵桂兰。

她的脸在风雨中惨白如纸,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我……我也该被记下了……”

她踉跄着走到近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石壁上自己的名字,仿佛那是什么催命的符咒。

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解开层层包裹,露出一卷早已泛黄的《产簿》。

她看也没看林小满,径直将那本记录了净水村几代人出生的册子,投入了吴秀英家门前那个尚未完全熄灭的火盆里。

火苗瞬间被引燃,卷起书页。

在火光的映照下,翻开的最后一页上的字迹,赫然显现:“一九五九年七月初七,井出婴,女,无名,血如莲。”

一阵狂风卷过,将燃烧的纸灰吹向天空。

火盆里的火光却没有熄灭,反而更加明亮。

林小满手中的炭笔笔尖,也随之闪动起幽幽的微光,像是在回应着某种古老的召唤。

风雨中,赵桂兰的身子晃了晃,眼神里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

她盯着那口深不见底的老井,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整个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林小满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握紧了那支尚有微光的炭笔,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感觉不到一丝害怕,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知道,从赵桂兰的名字被写下的那一刻起,她的守夜,才刚刚开始。

火盆里的余烬还在明灭不定地闪烁,映着她漆黑的瞳孔,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沉寂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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