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幕下,辽阳城外的平原上,黑色的洪流如潮水般涌动,数万八旗精锐裹挟着漫天烟尘,朝着辽阳城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努尔哈赤身披玄黑战甲,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手中马鞭直指辽阳城墙,厉声嘶吼:“攻破辽阳,屠城三日!金银美女,尽归尔等!”
喊杀声震彻天地,女真士兵如饿狼般冲向城墙,云梯密密麻麻地架上城头,盾牌手在前掩护,弓箭手在后倾泻箭雨,攻城锤带着呼啸的风声,一次次撞击着厚重的城门,整个辽阳城都在颤抖。
此时的辽阳城,刚刚经历了监军之乱,军心尚未完全稳定,面对努尔哈赤倾尽全力的总攻,局势瞬间变得岌岌可危。城头上的士兵们脸色惨白,却依旧死死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透着决绝。
他们知道,身后便是家园,退无可退,只能死战。
沈砚顶盔贯甲,立于城头最高处,玄色战甲上早已溅满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他手持长剑,目光如炬,扫过城下汹涌的敌军,声音沉稳如钟,穿透了嘈杂的厮杀声:“将士们!辽阳是我辽东的核心,是我大炎的门户!
今日,女真蛮夷倾巢来犯,便是要踏破我疆土,屠戮我百姓!我等身为大炎将士,当以血肉之躯,筑起长城,死守辽阳,寸土不让!”
“死守辽阳!寸土不让!”城头上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彻云霄,原本惶恐的眼神中燃起了熊熊战意。
沈砚挥剑直指城下:“火炮准备,瞄准敌军密集处!火铳手就位,三段射击!弓箭手压制,不可让敌军靠近城墙!”
军令如电,城头上的火器营立刻行动起来。数十门改良后的火炮齐齐轰鸣,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砸入女真士兵的阵列中,烟尘弥漫,血肉横飞,成片的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
火铳手们交替射击,密集的弹雨如蝗虫般掠过,将攀爬云梯的女真士兵纷纷击落。弓箭手们也不甘示弱,箭矢如飞蝗般射出,与弹雨交织在一起,构成一道致命的火力网。
然而,努尔哈赤此次是孤注一掷,派出的皆是八旗中最精锐的士兵,他们悍不畏死,踏着同伴的尸体,依旧疯狂地朝着城头攀爬。一名女真百夫长率先登上城头,挥舞着弯刀,斩杀了两名明军士兵,高声嘶吼:“明军已败!速速投降!”
“找死!”沈砚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纵身跃起,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出,精准地刺穿了那名百夫长的咽喉。他一脚将尸体踢下城头,厉声喝道:“敢登我城头者,死!”
城头上的将士们士气大振,纷纷挥舞着兵器,与爬上城头的女真士兵展开殊死搏杀。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战争画卷。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又从黄昏鏖战至深夜。城头上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城墙流淌下来,在城下汇成了一道道血河。
明军士兵伤亡惨重,不少人已经精疲力竭,却依旧死死坚守着阵地,没有丝毫退缩。
沈砚也早已杀红了眼,长剑上的血珠不断滴落,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却依旧屹立在城头,指挥着士兵们防御,时不时亲自上阵,斩杀爬上城头的敌军。
“侯爷!西北角城墙被敌军攻破了!”一名士兵浑身是伤,踉跄着跑来禀报,声音带着哭腔。
沈砚心中一沉,放眼望去,只见西北角的城墙上,女真士兵如潮水般涌入,明军士兵节节败退,防线已然崩溃。他厉声喝道:“刘虎!率你的旧部,随我驰援西北角!务必将敌军赶下城墙!”
“末将遵命!”刘虎早已杀得双目赤红,听闻命令,立刻率领麾下精锐,跟着沈砚朝着西北角疾驰而去。
西北角的城墙上,厮杀最为惨烈。女真士兵凭借人数优势,占据了上风,明军士兵寡不敌众,不断倒下。
沈砚一马当先,长剑挥舞,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劈砍都能带起一片血光。刘虎手持重斧,紧随其后,重斧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硬生生在敌军中劈开一条血路。
“兄弟们!跟我杀回去!”沈砚高声嘶吼,手中长剑愈发凌厉。将士们见状,纷纷紧随其后,与女真士兵展开殊死搏斗。城墙上的厮杀进入了白热化,双方你来我往,城墙多次易手,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鲜血。
沈砚的左臂被一名女真士兵的弯刀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战甲,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挥舞着长剑,斩杀着眼前的敌人。
他知道,此刻他不能倒下,他是整个辽阳的精神支柱,一旦他倒下,辽阳便会彻底失守。
激战中,沈砚瞥见一名女真将领正指挥着士兵架设云梯,试图增派兵力。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顾自身安危,纵身跃下城头,手中长剑如流星般刺出,直指那名将领。那名将领猝不及防,被长剑刺穿胸膛,当场毙命。周围的女真士兵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沈砚身陷重围,却依旧面无惧色,长剑挥舞,斩杀数人,最终在刘虎的接应下,重新回到了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