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顺城外的平原上,杀气如凝霜,裹挟着硝烟的狂风卷过,将两军阵前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
努尔哈赤麾下的八旗前锋已然发起冲锋,三万铁骑如黑色洪流般奔腾而来,马蹄踏得冻土崩裂,弯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嗜血的寒光,呼啸声震得人耳膜发疼,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势,足以让任何敌军胆寒。
沈砚立于阵前,玄色战甲上的兽纹在风中翻飞,眼神如寒潭般沉静,手中长剑稳稳指向敌军方向,沉声道:“车阵列严,火炮校准,火铳手待命!”
军令如电,早已整装待发的新军将士瞬间行动。数百辆战车迅速合拢,车厢外侧包裹着厚实的铁皮,车顶架设着改良后的火炮,炮口斜指天际,如同一排蓄势待发的巨兽。
战车之间以铁链相连,形成一道严密的防御屏障,车阵之后,千名火铳手列队整齐,枪口齐齐对准冲锋而来的女真铁骑,手指扣在扳机上,神情肃穆。
这些火炮,皆是沈砚依据从江南带来的卡尔文笔记改良而成,不仅射程更远,威力更强,装填速度也较旧式火炮提升了三成,乃是他对付女真铁骑的杀手锏。
数月来,火器营日夜操练,将士们早已熟练掌握了火炮与火铳的操作技巧,此刻正是检验成果的时刻。
“轰!!”
三声震天的炮响率先打破沉寂,三颗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精准地砸入女真铁骑的前锋阵列。
瞬间,烟尘弥漫,血肉横飞,十几匹战马轰然倒地,骑手被掀飞出去,惨叫声此起彼伏。
紧随其后,数十门火炮齐齐轰鸣,密集的炮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在女真铁骑中炸开一道道缺口,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女真铁骑素来以骁勇善战着称,即便遭遇炮火轰击,依旧悍不畏死,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距离车阵越来越近。
“火铳准备,三段射击!”火器营统领高声下令。
第一排火铳手齐齐扣动扳机,密集的弹雨如蝗虫般掠过战场,射向冲锋的女真骑兵。惨叫声再次响起,前排的骑兵纷纷中枪落马,鲜血染红了冻土。
未等女真铁骑反应过来,第一排火铳手迅速后退装填弹药,第二排火铳手立刻补上,再次扣动扳机,弹雨持续不断,如一道道死亡屏障,阻挡着女真铁骑的步伐。
车阵之上的弓箭手也不甘示弱,密集的箭矢如飞蝗般射出,与弹雨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张致命的火力网。
女真铁骑虽悍勇,却在火器与弓箭的联合打击下,伤亡惨重,冲锋的势头渐渐放缓。
“杀!随我冲!”一名女真贝勒挥舞着弯刀,怒吼着率领亲卫突破火力网,冲到车阵之前,试图劈开战车屏障。
“找死!”刘虎早已按捺不住,手持一柄重斧,策马冲出车阵,迎着那名贝勒便砍了过去。重斧带着呼啸的风声,与弯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轰鸣,那名贝勒竟被震得手臂发麻,弯刀险些脱手。
刘虎趁势追击,重斧接连劈出,招招致命,几个回合下来,便将那名贝勒斩于马下,拎着人头高高举起,高声喝道:“女真蛮夷,不过如此!将士们,杀啊!”
“杀!”车阵之后的步兵将士们士气大振,纷纷推着战车向前推进,长枪从车缝中探出,如毒蛇般刺向落马的女真士兵。骑兵们也适时发起冲锋,挥舞着长刀,冲入混乱的女真阵列中,与敌军展开近身搏杀。
沈砚立于高处,目光如炬,时刻关注着战场局势,不断下达指令:“左翼火炮转向,压制女真援军!右翼火铳手加快射击节奏,堵住缺口!”
在他的精准指挥下,新军将士们配合默契,车阵、火器、步兵、骑兵协同作战,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不断收割着女真士兵的生命。
原本不可一世的八旗前锋,在火器的锋芒之下,渐渐溃不成军,死伤过半,剩下的士兵再也没有了起初的悍勇,纷纷调转马头,仓皇逃窜。
“穷寇莫追!”沈砚见敌军溃败,立刻下令收兵,“清点伤亡,加固阵地,防备敌军反扑!”
号角声响起,将士们纷纷停止追击,开始清理战场。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经过统计,此战新军伤亡不足两千,却重创女真前锋,斩杀敌军近万,缴获战马数千匹,兵器无数,首战告捷!
消息传回沈砚的营寨,将士们欢呼雀跃,士气高涨。而在女真的大营中,却是一片死寂。努尔哈赤身着明黄色战甲,立于帅帐之外,望着远处抚顺城的方向,脸色铁青,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从未想过,大炎的军队竟会如此强悍,尤其是那些威力惊人的火器,更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八旗铁骑纵横草原数十年,从未遭遇过如此惨重的损失,前锋近万精锐,竟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被击溃,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