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在海底……才是真正的钥匙……”
杨振军最后那条加密讯息里的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心湖的一颗小石子,在陈遇心头漾开一圈细微却持久的涟漪。他站在集团一楼大厅门口,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拂在脸上,刚刚因欧阳寰落网而彻底放松的心情,重新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
海底?真正的钥匙?
欧阳寰是在神志不清下的胡言乱语,还是被捕前绝望的呓语,抑或是……某种偏执认知下的疯狂暗示?
陈遇摇了摇头,将这些暂时无法理清的思绪压下。无论如何,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欧阳寰本人连同他那些危险的实验设备、资料都已落入法网,剩下的,是专业人士需要去审讯、分析和评估的事情。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回家。
坐进车里,司机老刘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多问,平稳地发动车子。窗外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霓虹闪烁,一片安宁繁华。陈遇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奇异地清醒。
到家时,已近凌晨两点。别墅里还亮着几盏暖黄的壁灯,客厅里静悄悄的。陈遇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却发现林莉裹着毯子,蜷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调成了静音,播放着深夜的养生节目。
听到动静,林莉立刻醒了过来,睡眼朦胧地看向门口:“回来了?”
“嗯,回来了。”陈遇心头一暖,快步走过去,“怎么不在床上睡?”
“等你。”林莉揉了揉眼睛,毯子滑落,露出里面粉色的家居服,“消息我看到了,人抓到了。心里一松,又有点睡不着,就在这儿等了。”她说着,上下打量着陈遇,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似乎想确认他是否安好。
“我没事,一切顺利。”陈遇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孩子们都睡了?”
“早睡了。希希睡前还念叨,说爸爸答应忙完教他钓鱼的。”林莉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睡意和满足,“这下总算能消停了吧?”
“嗯,国内的直接威胁,基本算是清除了。”陈遇揽住妻子的肩膀,感受着这份劫后余生般的宁静,“欧阳寰落网,费萨尔、周永健他们早就进去了,‘渡鸦’在国内的网络被连根拔起。后面就是按部就班地走法律程序,还有追查他们在境外的残余。但至少,咱们家,旭遇,不用再天天绷着神经了。”
“那就好。”林莉长长地舒了口气,将脸埋在他颈窝,“这段时间,我真怕……怕哪天又接到什么坏消息,怕孩子们……”
“都过去了。”陈遇轻声安抚,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长发,“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该上班上班,该陪孩子陪孩子,该钓鱼钓鱼。”
提到钓鱼,林莉忍不住轻笑:“你还记得钓鱼啊?程老都催了好几回了。还有你那几个战队,李默、赵猛、周小波他们,可都盼着你这个主心骨归位呢。”
“记得,当然记得。”陈遇也笑了,“等虎子胳膊好了,咱们就组织一次大的,把‘遇龙’、‘掠食者’、‘旭日’都拉上,找个好地方,痛痛快快钓几天。也让程老和秦老爷子他们高兴高兴。”
两人又低声聊了几句,陈遇怕林莉着凉,催着她回房休息。洗漱完躺下,尽管身体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放松,这是许久未曾有过的安心感。林莉很快在他身边沉沉睡去,呼吸均匀。陈遇听着她的呼吸声,看着窗外透进的朦胧天光,也渐渐进入梦乡。这一夜,无梦。
第二天是周六。陈遇难得地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已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早餐的香气。
下楼时,客厅里很热闹。安安正骑在王小虎没受伤的那条大腿上,玩“骑大马”,王小虎配合地发出“驾驾”的声音,独臂还得小心护着孩子别摔着。苏婷坐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希希则坐在李文博身边,看他用笔记本电脑演示一个简单的材料结构模拟程序,看得津津有味。孙宇、张伟、毛蛋几个也都来了,正围着茶几喝茶聊天,毛蛋的女儿朵朵、孙宇的儿子晓晓、王小虎的儿子牛牛,三个孩子在地毯上拼一个巨大的航母乐高。
“哟!咱们的大功臣睡醒啦!”孙宇眼尖,第一个看到陈遇,立刻嚷嚷起来,“这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的,就等你了,毛阿姨做的打卤面,再不吃就坨了!”
客厅里顿时笑成一片。王小虎把安安放下,咧着嘴笑:“遇哥,你可算醒了!我这胳膊都快被这小祖宗压麻了!”
安安跑过来抱住陈遇的腿:“爸爸是大懒虫!”
陈遇笑着抱起女儿,亲了一口,对众人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这不听说昨晚大获全胜,心里头高兴嘛!”王小虎大嗓门道,“一早就聚过来了,一来给遇哥你道贺,二来……嘿嘿,商量商量咱们的‘庆功宴’怎么搞!”
李文博推了推眼镜,微笑道:“主要是大家心里都踏实了,想一起坐坐。陈叔和毛阿姨一早就张罗着和面弄卤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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