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判——!”
随着县太爷李牧这威严的两个字出口,整个公堂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那互相撕咬的王氏和姜老太,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瞬间没了声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柳氏和姜大壮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唯有姜小芽,小小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她知道,这场仗,她赢了。
李牧目光如电,冷冷地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个罪魁祸首,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宣读着判决:
“人犯王氏,心生嫉妒,盗窃他人财物,此为一罪!”
“为谋私利,罔顾他人性命,以不全之方制作毒食,致使二十余人中毒,险酿人命,此为二罪!”
“事发之后,不知悔改,反而恶人先告状,诬告良善,意图颠倒黑白,愚弄公堂,此为三罪!”
“三罪并罚,罪无可恕!”
李牧每说一句,王氏的身体就抖一下,脸色就白一分。
当听到“罪无可恕”四个字时,她两眼一翻,差点直接吓晕过去!
“本县判处王氏,重责三十大板!罚银五十两,用于赔偿所有中毒之人医药费及损失!另,收监入狱,判处苦役三年!以儆效尤!”
“不——!!!”
王氏听到这个判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三十大板!那会活活打死人的!
还要罚五十两银子!她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
最可怕的是,还要坐牢三年!
这一下子,就把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彻底毁了!
“大老爷饶命啊!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啊!”王氏哭喊着,磕头如捣蒜,额头都磕出了血。
但衙役们哪里会理她?立刻上前,拖着她就往外走,准备当场执行杖刑!
接着,李牧的目光,又落在了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姜老太身上。
“姜陈氏(姜老太嫁人前姓陈),你身为长辈,不慈不善,偏袒恶媳,纵容其行凶!”
“公堂之上,罔顾事实,胡言乱语,为虎作伥,犯下伪证之罪!其心可诛!”
“但念你年事已高,又被人蒙蔽,罪不至死。本县判你……掌嘴二十!以示惩戒!日后若再敢撒泼耍浑,数罪并罚,绝不轻饶!”
姜老太一听不用坐牢,只是打嘴巴,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掉下来一半。
可一想到要当着全村人的面,被衙役掌嘴,她那张老脸就臊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拖下去!一并执行!”李牧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
很快,公堂外,就传来了王氏杀猪般的惨叫声,和姜老太“呜呜”的哭嚎声,以及板子打在肉上那“啪啪”的闷响,和耳光清脆的“噼啪”声。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听着这声音,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但更多的人,心里却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痛快!
恶有恶报!活该!
解决了这两个罪魁祸首,李牧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的目光转向了姜小芽一家。
当看到那个站得笔直的小小身影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赞许。
“姜小芽一家,经本县查明,确系被冤。所有指控,一概不实!当堂宣告,尔等无罪!”
“谢大老爷!”
柳氏和姜大壮听到“无罪”两个字,紧绷了半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腿一软,激动地跪了下去,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清白了!
他们终于清白了!
姜小芽也对着李牧,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了,你们可以起来了。”李牧抬了抬手,语气温和,“此案已经了结,你们可以回家了。”
“大老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姜小芽却再次开口了。
“民女,还有一事相求!”
李牧一愣:“何事?”
姜小芽抬起头,目光清亮而坚定,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她在村里说过的话:
“民女恳请大老爷做主,将我们大房一家,从姜氏宗族的族谱上,彻底除名!”
“我们,自请出族!”
这话一出,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
一直站在堂下,脸色铁青的族长姜富贵,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小芽!
他以为,案子了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谁知道,这个小妖女,竟然还没完没了!还真的把事情捅到了县太爷面前!
李牧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他身为一县之长,自然明白“出族”对于一个家族和个人意味着什么。
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姜小芽,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李牧沉声问道,“出族非同儿戏!一旦脱离宗族,你们便成了无根之萍,日后婚丧嫁娶,都无人操持,是要被乡邻戳脊梁骨的!”
“民女知道!”姜小芽毫不畏惧地迎上李牧的目光,“但民女也知道,宗族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庇护族人,而不是成为恶人手里,用来残害亲人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