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鹰巢”顶层的私人起居区却还亮着柔和的暖光。
佐娅结束了一天的“影网”监控与数据分析工作，回到卧室时，秦毅已经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战术简报。
这是他极少出现的、近乎放松的姿态。
床头灯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温暖的阴影，淡化了几分白日里的冷峻。
她轻轻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看了他一会儿。
肩伤让他不得不暂时减少高强度训练和前线巡视，这份被迫的“闲暇”倒是让这位永远紧绷的总监，显露出几分罕见的、属于“秦毅”而非“秦总监”的疲惫。
佐娅没有立刻惊动他，而是先走进了相连的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去了一身的疲惫和机房带来的微凉金属感。
她换上丝质的睡裙，深酒红的颜色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时，发现秦毅已经摘下了眼镜，简报放在一旁，正看着窗外烬区荒原上稀疏的星光。
“还没睡？”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
“在等你。”秦毅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意，但很清晰。他看着她映在镜子里的身影，目光在她曲线优美的后背和湿润的发梢上停留了片刻。
低沉的嗡鸣声响起，佐娅熟练地吹着头发。
房间里弥漫开洗发水的淡淡花香，混合着秦毅身上惯有的、清冽的雪松气息，构成一种独属于这个私密空间的安宁味道。
吹干头发，佐娅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查看夜间的数据报告，而是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很自然地贴近秦毅未受伤的右侧。
她的头靠在他肩上，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画着圈，隔着丝质睡衣，能感受到其下结实温暖的肌肉。
“今天‘信鸽’那边有动静吗？”她问，声音懒懒的。
“暂时没有。”秦毅的手揽住她的肩，指尖缠绕着她一缕微卷的发梢，“沃里克的人倒是很‘积极’，在医疗档案室附近转了好几圈。‘影网’捕捉到什么异常访问记录吗？”
“有三条非常规查询记录，指向几份陈年的、关于特种作战人员脊柱强化术后药物反应的档案。”
佐娅汇报着，手指却从他胸口滑到左肩绷带边缘，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轻轻按揉着周围紧绷的肌肉，“查询者用了二级伪装权限，但回溯路径显示，最终指令源头在安全部内部网络的一个模糊节点。”
“欲盖弥彰。”秦毅闭着眼，享受着她恰到好处的按摩，紧绷的肩部肌肉微微松弛，“看来我们放出的饵，确实钓到了一些沉不住气的鱼。”
“明天金卢娜的手术……”佐娅抬起眼看他。
“按计划进行。疾风和龙影会负责。这是我们给她的第一个真正的‘选择’。”秦毅顿了顿，反手握住她正在按摩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她的指尖，“今天辛苦你了。”
佐娅顺势蜷进他怀里，声音闷在他胸口：“不辛苦。只是……”
她拖长了调子，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看着王宇昊和麦晓雯在湖边……钓鱼喝茶，悠闲得让人嫉妒。”
秦毅低笑了一声，胸膛震动：“嫉妒？我以为我的佐娅博士只对数据和算法感兴趣。”
“我也是人，秦总监。”佐娅抬起头，眼眸在暖光下流转着少见的光彩，带着一丝狡黠和……撒娇的意味，“也会想暂时忘掉‘影网’、‘仲裁者’和内部那些烦人的虫子，回到……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她撑起身体，手肘支在他枕边，俯视着他，酒红色的睡裙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曲线。
“你还记得那座岛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气音，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你向我求婚的那座海岛。那里的星空……我现在闭上眼睛还能想起来。”
秦毅看着她，目光深邃。那座海岛，是他精心挑选的地方，远离所有纷争，只有碧海、白沙和灿烂得不像话的星空。
他在那里单膝跪地，将戒指戴在她手上，而她笑着流泪说“愿意”。
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完全属于“秦毅和佐娅”而非“总监和博士”的时刻。
“记得。”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回忆的温度，“当然记得。”
“那时候你说，等一切稳定了，要带我回去，就我们两个，住上整整一周。”佐娅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他下颌的线条，眼神里透着怀念，“不用伪装身份，不用随时戒备，可以真的……度假。”
她叹了口气，将脸重新埋进他肩窝：“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金卢娜还没转化，仲裁者还在暗处，内部也不干净……可是有时候，真的好想回去看看。哪怕就一天。”
秦毅沉默了片刻，右手抬起，抚上她的后脑，手指插进她柔软的发间。“会回去的。”
他承诺，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那座岛，我已经买下来了。手续完全合法，通过七个离岸公司层层持有，连‘影网’的常规扫描都查不到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