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陆府东院,银杏叶铺成金色的小径,暖阁内熏着温和的艾草香,驱散了凉意。云舒已怀胎八月,腹部隆起明显,她斜倚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正听柳氏说着舒安堂分馆的近况,指尖偶尔轻轻抚摸腹部,感受着胎儿有力的胎动。
“娘,林风他们把分馆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也就放心了。”云舒笑着说,眼中满是欣慰,“尤其是兰州分馆,上月救治了不少因风寒感冒的百姓,口碑越来越好了。”
“是啊,都是你教得好。”柳氏坐在一旁,为她剥着橘子,“你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养胎,别再操心医馆的事了。再过一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可得万事小心。”
正说着,丫鬟春桃端着一碗刚炖好的冰糖雪梨羹走进来,笑着说:“夫人,柳夫人,这是厨房刚炖好的冰糖雪梨羹,润肺止咳,最适合这个季节食用了。”
春桃是柳氏的陪嫁丫鬟,跟随柳氏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负责打理云舒的饮食起居。柳氏接过碗,舀了一勺吹凉后,递到云舒嘴边:“来,舒儿,尝尝,味道很不错。”
云舒张口接过,雪梨的清甜在口中化开,但刚咽下去,她忽然眉头一蹙,腹中传来一阵轻微的不适感。她立刻抬手按住腹部,脸色微微变化:“这羹……味道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柳氏愣了一下,连忙舀了一勺自己尝了尝,“没什么问题啊,和平时一样甜润,是不是你孕期口味变了?”
云舒没有说话,而是拿起银簪,伸进碗中搅动了一下。当银簪取出时,原本光亮的簪尖竟微微发黑。“娘,你看!”云舒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柳氏看到发黑的银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是怎么回事?银簪怎么会变黑?”
“是有毒。”云舒沉声道,她仔细回忆着刚才的口感,“这羹里除了冰糖和雪梨,还加了别的东西,味道很淡,但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应该是混入了‘牵机草’的汁液。这种草毒性不强,但专门针对孕妇,长期服用会导致胎儿发育不良,甚至流产。”
“什么?!”柳氏吓得手一抖,碗险些掉在地上,“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你的食物里下毒?春桃,这羹是谁炖的?”
春桃也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倒在地:“夫人,柳夫人,不是我啊!这冰糖雪梨羹是我按照您的吩咐炖的,食材都是厨房刚采买的,我全程都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人接触过啊!”
“不是你,那会是谁?”柳氏厉声问道,眼中满是愤怒与担忧。
陆景渊恰好从外面回来,听到屋内的动静,连忙走进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景渊,你回来了!”云舒看到他,心中一稳,“刚才春桃送来的冰糖雪梨羹里有毒,是牵机草的汁液。”
陆景渊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拿起银簪看了看,又闻了闻碗中的雪梨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竟敢在陆府下毒,还想害舒舒和孩子,真是活腻了!”他转头对身后的锦衣卫校尉吩咐道,“立刻封锁陆府,严查今日接触过厨房、接触过冰糖雪梨羹食材和器具的所有人,一寸地方都不能放过!”
“遵命!”校尉领命而去,立刻调动府中所有锦衣卫,对陆府进行全面搜查。
柳氏扶着云舒,心疼地说:“舒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御医?”
“我没事,幸好我察觉得早,只喝了一小口,毒素应该没进入体内。”云舒安慰道,“牵机草的毒性发作较慢,只要及时止损,就不会有大碍。不过,这下毒之人藏在府中,终究是个隐患,必须尽快揪出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陆景渊坐在云舒身边,握住她的手,“这段时间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值守,没想到还是让歹人钻了空子。是我疏忽了。”
“不怪你,”云舒摇摇头,“对方既然敢在府中下毒,肯定是早有预谋,藏得很深。幸好我多年行医,对毒物的气味和口感比较敏感,又随身带着银簪,不然这次真的要中招了。”
正说着,锦衣卫校尉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丫鬟走进来,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大人,夫人,在厨房的柴房里发现了这个,还有这个小丫鬟形迹可疑。”校尉递上一个小小的纸包,里面装着一些绿色的草叶,正是牵机草。
“是你?”柳氏看到小丫鬟,眼中满是惊讶,“你是上个月刚进府的丫鬟,负责打扫厨房卫生,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小丫鬟跪倒在地,哭着说:“夫人饶命!不是我想害您,是有人逼我的!”
“谁逼你的?”陆景渊厉声道,“说!是谁指使你在夫人的食物里下毒?若有半句谎言,我定不轻饶!”
“是……是吏部侍郎周明远大人的人!”小丫鬟哭着说,“我家人被他们控制着,他们逼我进陆府当丫鬟,让我找机会在夫人的食物里下毒,还说事成之后会放了我的家人,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