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高云淡,杨过一行车马仪仗,在无数吐蕃军民依依不舍却又无比敬畏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离开了拉萨,踏上了东归之路。
队伍中,除了杨过及其诸位夫人。
还有如今正式多了已满二十、明艳照人的郭襄,还有郭破虏等亲近眷属,以及大批随行官员、护卫。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早已传遍中原。天下兵马大元帅、实际上的帝国主宰杨过,在经略吐蕃五年、功成身退后,即将返回中枢!
这一日,临安城外二十里,长亭古道,彩旗招展,冠盖云集。
当今大宋天子理宗皇帝赵昀,竟然不顾体弱与群臣劝谏,坚持亲自出城二十里迎接!
与他同行的,自然少不了那位对杨过依赖到近乎谄媚的宰相贾似道。
二人皆身着最隆重的朝服,在无数禁军护卫和文武百官的簇拥下,翘首以盼。赵昀脸上混杂着激动、依赖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畏惧,贾似道更是满脸堆笑,眼中满是热切与讨好。
他们体内那生死符,早已让他们将杨过的喜怒视作自身存亡的头等大事,更何况杨过此番携开疆拓土、彻底平定西方之大功而返,其威望权势,已真正到了功高震主而主不敢震的地步。
与此同时,江湖武林也被惊动。
原本郭靖黄蓉正在江南一带四处溜达,闻讯后立刻星夜兼程赶回临安。
郭靖面容越发沉稳坚毅,目光如炬,听闻女婿不仅平安归来,更将吐蕃彻底归化,心中豪情与欣慰激荡不已。
黄蓉虽已年过五旬,但早年和郭靖一起得了杨过的神功传授,驻颜有术,如同三十岁不到的样子,依旧美丽聪慧,眼中闪烁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光芒,更夹杂着对女儿郭襄终得归宿的复杂心安。
甚至那些早已退隐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世高人,也被这震动天下的大事吸引而来。
北丐洪七公,依旧是一身破烂衣裳,背着个大红葫芦,啃着鸡腿,晃晃悠悠地出现在迎接人群中,懒洋洋的跟郭靖黄蓉打着招呼,眼中却精光闪烁,对杨过这小子弄出的偌大动静啧啧称奇。
东邪黄药师,青衫磊落,身形飘逸,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一处柳梢,神色孤傲依旧,但望向道路尽头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审视与难以言喻的感慨。
自己一生所学,从来不觉得弱于任何人,纵然王重阳也只是武功超过他,其他方面远远不如,可这个杨过却不同,那是全方位的超过。
这杨过,当真了得。
此外,一灯大师及其弟子、老顽童周伯通等与杨过有旧的正道高手,亦纷纷现身。
全真六子也全部前来,立于外围。
更有无数闻风而来的百姓、士子、商贾,将道路两侧围得水泄不通,人人翘首,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崇拜。
杨过的传奇早已深入人心,他不仅是帝国的守护神,更是开疆拓土的绝世英雄,其声望在民间早已超越帝王,近乎被神化。
未时三刻,远方尘头起处,旌旗招展,盔明甲亮,一支威严浩荡的队伍渐行渐近。
当先一面玄色大纛,上书一个巨大的杨字,在风中猎猎作响,气势逼人。
来了!
刹那间,鼓乐齐鸣,礼炮喧天。宋理宗赵昀在贾似道的搀扶下,竟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神情激动。
文武百官整理袍袖,屏息凝神。江湖群豪纷纷挺直腰背,目光聚焦。
万千百姓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恭迎大元帅凯旋!大元帅万岁!”
能在皇帝面前被称万岁的,天下除了杨过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在这空前热闹、汇聚了帝国最高权力、最强武力、最负盛名的江湖豪杰以及最狂热民意的盛大场面中,杨过一袭简单的白衣,骑着通体雪白的骏马,缓缓行至御驾之前。
他面容依旧年轻俊美,目光平静深邃,仿佛眼前这足以让任何人心潮澎湃的宏大场面,不过是一场寻常的清风拂面。
他翻身下马,动作潇洒从容。
宋理宗已迫不及待地挣脱贾似道,几乎是踉跄着上前,双手微颤,想要去扶杨过的手臂,声音带着哽咽:“辛苦了!归来便好,归来便好!朕与天下百姓,日日盼之啊!”
杨过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虚扶一下,语气平和:“劳陛下亲迎,臣愧不敢当,托陛下洪福,吐蕃之事已定,自此西方靖平。”
简单一语,却重若千钧,宣告了一个时代的彻底落幕,与另一个更加恢弘时代的稳固。
在场所有人,无论身份立场,心中都清晰无比:眼前这位白衣男子,便是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中心,是这万里江山实际的主人。
他的归来,不仅是一场凯旋,更是一次无与伦比的权力与威望的盛大展示。
接下来的寒暄、叙旧、庆典,自有一番热闹。
郭靖与杨过用力拥抱,一切尽在不言中。黄蓉拉着女儿郭襄和郭芙的手,眼眶微红,细细打量。
洪七公拍着杨过的肩膀哈哈大笑,黄药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周伯通则蹦蹦跳跳地绕着杨过转圈,嚷嚷着要看他新练了什么好玩武功,非要找他学学不可……
临安城,因杨过的归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欢腾与喧嚣之中。
而这欢腾的背后,是铁血铸就的和平,是强力推行的融合,是一个空前庞大的帝国,在其实际缔造者的归来中,展现出它稳固而充满活力的面貌。
天下靖平,四海归心。
杨过携不世之功自吐蕃凯旋,不仅震动朝野,更在江湖武林中掀起了一阵久久不息的波澜。
这位早已被神化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其威名与事迹,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武学范畴,成为一段活着的传奇。
这一日,临安城中那座规制远超王府、低调中透着无可比拟威严的神武元帅府内,却是难得的喧闹与温情。
一场盛大的私宴正在举行,与会者无一不是当世最顶尖的人物,可谓群英荟萃,星光璀璨。
郭靖与黄蓉夫妇自然是座上宾,郭靖面容愈发沉毅,虎目开阖间精光内蕴,降龙十八掌的修为已达炉火纯青、返璞归真之境。
黄蓉虽韶华已逝,但驻颜有术,聪慧明丽更胜往昔,眼波流转间,依稀可见当年桃花岛主的灵秀风采。
老顽童周伯通拉着瑛姑,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四处乱跑,但偶尔目光扫过杨过时,也难得地带上一丝叹服。
一灯大师慈眉善目,带着渔樵耕读四位弟子安静而坐,气度祥和,佛法修为深不可测。
东邪黄药师依旧青衫落拓,神色孤傲,独自坐在一隅自斟自饮,但目光掠过场中谈笑自若的杨过时,那份惯有的睥睨之色中,也不由自主地掺入了几许复杂难明的钦佩。
北丐洪七公抱着他的大酒葫芦,啃着油光发亮的鸡腿,笑得见牙不见眼,洪亮的笑声震得房梁似乎都在轻颤。
更令人侧目的是,远在吐蕃镇守的归义王忽必烈与金轮国师,竟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忽必烈一身汉家王爷服饰,气度沉雄,顾盼间龙行虎步,显然九阳神功已颇有火候,精气神饱满至极。
金轮国师宝相庄严,手持念珠,周身气息圆融,隐隐有佛光内敛之感,较之当年在襄阳城下,更多了一份宗师般的从容与智慧。
二人对杨过的恭敬发自肺腑,举止间毫无作伪,看得在场老江湖们心中暗自称奇,对杨过驾驭人心的手段更是叹服。
宴席之上,珍馐美馔自不必说,更有吐蕃进贡的牦牛肉、青稞美酒,西域的葡萄佳酿,岭南的鲜果奇珍,可谓汇集天下风味。
然而,美酒佳肴虽好,众人的焦点却始终围绕着杨过。
谈起吐蕃变局、四方安定、民生恢复、文化融合,无不对杨过的手段、魄力与远见佩服得五体投地。
即便是最为狂傲不羁、目无余子的黄药师,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杨过所成就的事业,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武学争雄、江湖称霸,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治国平天下,其格局、其能耐、其功绩,确确实实是前无古人,甚至是后无来者。
黄药师自忖,即便将自己毕生所学、所有智计手段都用上,恐怕也难及杨过十之一二。
这不仅是因为杨过那已然非人的武功,更因他那份洞察世事、掌控全局、恩威并施、革故鼎新的超凡心智与手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发热烈。
洪七公抹了抹油嘴,慨然道:“说起来,这天下能如此太平,咱们这些老家伙还能坐在这里痛快喝酒吃肉,多亏了杨小子啊!
想想当年,为了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在华山打得头破血流,如今都过了四十多年,真是恍如隔世!”
他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灯大师双掌合十,低宣佛号:“阿弥陀佛,七兄所言极是,烽火连年,生灵涂炭,岂是佛门所愿?今日之安定繁荣,杨元帅功德无量。”
黄蓉眼波一转,笑道:“七公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说起来,咱们与华山,可是缘分不浅,第一次华山论剑,决出了您几位五绝。
第二次华山论剑,靖哥哥和过儿大放异彩,如今这天下安定,一切安好,何不再去华山一游?
并非为了论剑争雄,只当是故地重游,追忆往昔峥嵘,也看看这太平盛世下的华山风貌,岂不快哉?”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热烈响应。
郭靖点头称善,黄药师微微颔首,周伯通更是拍手叫好:“好好好!再去华山玩!这次不用打架,咱们比比谁爬山快!”
瑛姑在一旁笑着拉他,示意他别胡闹。
杨过见众位长辈兴致高昂,自然也从善如流,微笑应允:“诸位前辈有此雅兴,晚辈自当奉陪,华山乃武林圣地,能与众位前辈同游,亦是幸事。”
于是,翌日清晨,一支堪称旷古绝今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临安,向着华山进发。
队伍中包含了几乎原五绝的所有成员及其亲近之人,加上杨过及其诸位夫人、忽必烈、金轮国师、郭破虏等年轻一辈,以及必要的随从护卫,阵容之豪华,足以令整个江湖侧目。
数日后,众人抵达华山脚下。
但见山麓市镇繁荣,田野井然,百姓安居乐业,脸上多带着平和满足的笑容。
茶寮酒肆间,人们谈论最多的,除了家长里短,便是杨元帅如何神武,如何开疆拓土,如何让天下太平的种种事迹,言语间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与自豪。
郭靖、黄蓉等人听得此言,心中亦是充满了欣慰与骄傲。
黄药师虽不语,但眼神中也掠过一丝复杂,他一生追求特立独行,却也深知能让万民称颂,绝非易事。
洪七公更是哈哈大笑,连声说:“杨小子给咱们武林中人长了大脸”。
稍作休整,众人便开始登山。
如今的华山天险,在这些人眼中,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莫说杨过、郭靖、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周伯通、金轮国师这等绝世高手,便是功力稍逊的赵矜、陆无双、程英、完颜萍、耶律燕、公孙绿萼等女,以及郭襄、郭破虏等小辈,这些年在杨过的悉心指点甚至以内力助其易经洗髓之下,武功进境也是一日千里,最差的也已接近当年一论五绝的水平,内力充沛,轻功不俗。
因此,攀登这常人视为畏途的华山险道,于他们而言,虽需留意,却也如履平地,谈笑间便将重重险隘抛在身后。
不多时,众人已齐聚华山之巅。
山风猎猎,吹动衣袂,极目远眺,但见群山如黛,云海翻腾,天地苍茫,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
回想起第一次华山论剑时,五大高手为了争夺《九阴真经》和天下第一的名头,在此激斗七日七夜。
第二次华山论剑,郭靖初露锋芒,杨过亦在此与众人重逢,命运轨迹从此改变……
如今时过境迁,当年参与或见证论剑之人,大多已作古,而他们这些幸存者,再次站在此地,心中皆是感慨万千。
这里见证了整个武林一个时代的兴衰起伏,也仿佛是他们人生轨迹的一个交汇点与转折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