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在苏清欢和苏见夏的帮助下,重新换上了一套完好无损的衣物——依旧是苏清欢提供的另一套款式相近、方便行动又不失雅致的裙装。她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确认背后的伤口虽然被撞得生疼,但好在绷带结实,并未真的崩裂渗血,这才松了口气。
整理妥当,她走出山洞,晨光有些刺眼。目光落在洞口旁瘫坐着的沈星河身上时,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只见沈星河那身骚包的红衣此刻沾满了尘土草屑,头发乱成了鸟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眼更是肿得眯成了一条缝,嘴角还挂着血丝。他正抱着胳膊龇牙咧嘴,哼哼唧唧,看上去确实被“修理”得颇为“到位”,但正如白茯苓所“叮嘱”的,显然还留着能烧饭的“一口气”。
沈星河一见白茯苓出来,也顾不上疼了,连滚爬爬地想要站起来道歉:“小师妹!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一定小心!再也不乱摸乱碰了!我……”
白茯苓抬手打断了他声泪俱下的忏悔,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知道错了就行。”
她手腕一翻,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普普通通的青玉瓶,随手抛给沈星河。
沈星河手忙脚乱地接住,拔开瓶塞一闻,一股精纯的药香扑鼻而来,是上好的疗伤丹药。他愣了愣,抬头看向白茯苓,肿胀的眼睛里满是意外和感动:“小、小师妹……”
“别急着感动。”白茯苓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无波,“药是给你疗伤的,省得你鼻青脸肿影响做饭的手艺。”
她顿了顿,看着沈星河瞬间垮下去的脸,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
“晚上,我要吃好吃的。比昨天的还要好。如果做不到……”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目光扫过他身上的淤青,意思不言而喻。
沈星河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把丹药瓶抱在怀里,小鸡啄米般点头:“能能能!绝对能!小师妹你放心!晚上我一定拿出看家本领!包你满意!比昨天的香十倍!不,一百倍!”
白茯苓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不再看他,转身面向已经集结好的队伍。
晨光勾勒出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发髻边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脸上的伤痕在光线下似乎又淡了些许,眉宇间重新凝聚起属于领队者的沉稳与锐利。
“耽误片刻,无妨。”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按昨夜安排的阵型,出发。”
路无涯扛着归墟剑,率先一步踏出,血瞳扫过前方雾气氤氲的丛林,嘴角噙着一丝惯常的、仿佛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笑意,但眼神却锐利如鹰。
陆时衍手持惊夜枪,无声地站到了队伍最后方,如同最可靠的磐石。
白茯苓握了握手中的凌霄剑,感受着剑柄传来的微凉触感,深吸一口气,迈步跟上了路无涯。苏清欢和苏见夏立刻一左一右护在她身侧。
秦越和柳风则默契地将还坐在地上吞服丹药的沈清辞“请”了起来,一左一右将他护在中间。沈清辞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平稳了许多,他冰蓝色的眼眸深深看了一眼白茯苓的背影,默默握紧了寒川剑。
鼻青脸肿的沈星河也赶紧爬起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土,揣好丹药瓶,一瘸一拐却速度不慢地蹭到了大师兄秦越附近,紧紧跟着,再不敢东张西望,乖觉得像只鹌鹑。
这支队伍,再次开拔,向着云雾泽秘境更深、更未知的领域前进。阳光穿过林叶,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在每个人神色各异的脸上,也照亮了前路的重重迷雾。
昨夜的插曲与伤痛仿佛被暂时封存,唯有空气中隐约残留的淡淡药香和食物香气(来自沈星河之前的烹饪),提醒着那些刚刚发生的混乱与温情。
新的冒险,就在脚下。而某位大厨能否用一顿盛宴“将功折罪”,也成了队伍中一个心照不宣的小小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