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晨钟刚响过第一声,慕荀肆就在镜前与龙袍较上了劲。他特意选了高领款式,将每一颗盘扣都严丝合缝地系到顶,连手腕都用护甲遮得严严实实——自从陌尘神力恢复,这已成为每日必修课。
"陛下这是要出征?"陌尘倚在门框上,雪白长发用金冠束起,新恢复的鎏金眼眸流转着戏谑的光。
慕荀肆头也不回:"防贼。"
低笑声从背后贴近,一双修长的手越过他肩膀,精准地挑开刚系好的领扣:"微臣记得……今日气温二十八度。"温热的唇贴上他后颈,"陛下不怕中暑?"
"陌!尘!"慕荀肆手肘后击,却被轻松化解。转身时那人已经退到三步外,指尖还勾着他的玉带扣。
金銮殿上,老丞相正在禀报漕运事务,突然发现帝王坐姿怪异——腰背挺得笔直,双腿却紧紧并拢,玄色龙袍下隐约可见肌肉绷紧的线条。
"陛下是否身体不适?"老丞相关切道。
慕荀肆咬牙:"无碍。"桌下的手狠狠掐住陌尘大腿——这混蛋竟用藤蔓缠住他脚踝,还沿着小腿往上爬!
陌尘面不改色地饮茶,袖口微动。下一秒,慕荀肆的朱笔突然自己飞起来,在奏折上批了个龙飞凤舞的"准"字。
"妖、妖术!"御史大夫指着空中飞舞的毛笔尖叫。
"神力。"陌尘优雅地纠正,指尖一勾,慕荀肆的玉冠突然倾斜,露出颈侧新鲜的咬痕。满朝文武倒吸凉气,而罪魁祸首一脸无辜:"风吹的。"
慕荀肆气得七窍生烟,偏偏在众目睽睽下不能发作。退朝时他一把拽住陌尘手腕,拖着人往后殿走,身后传来老丞相颤巍巍的声音:"陛下……注意龙体啊……"
雕花门刚合上,慕荀肆就被按在了奏折堆上。陌尘的金眸在暗处发光,指尖一划,价值千金的龙袍就裂成碎片。
"你……唔!"
抗议声被吞没在吻里。陌尘这次连手都没用,神力凝成的金丝将帝王手腕牢牢缚在身后,另一股力量则托起他的腰。慕荀肆羞恼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陛下刚才瞪我的样子……"陌尘咬着他耳垂低语,"真让人把持不住。"
这场"教训"持续到午膳时分。当宫人们战战兢兢敲门时,只见满地狼藉的奏折碎片上,国师大人正衣冠楚楚地喂陛下喝粥——后者裹着陌尘的外袍,露出的皮肤上全是可疑红痕,连勺子都拿不稳。
"看什么看!"慕荀肆嘶哑着嗓子吼,"都退下!"
陌尘笑着舀起一勺山药粥:"陛下,啊——"
"滚!"慕荀肆抬脚就踹,却因为腰软使不上力,反倒像在撒娇。
这样的闹剧几乎每日上演。朝臣们渐渐发现规律——国师大人心情越好,陛下第二天的脾气就越暴躁;而每当陛下走路姿势怪异时,前日必然有重要朝议被提前结束。
最离谱的是秋分祭典那天。当慕荀肆站在祭坛上念祝词时,陌尘站在三步外,突然眨了眨鎏金眼眸。下一秒,帝王的腰带突然松开,祭服前襟大敞,露出满胸口的吻痕。礼部尚书当场晕厥,而陌尘淡定地抬手:"风大。"
当晚,慕荀肆终于忍无可忍,把陌尘锁在棺材里谈了整夜"条件"。最终达成协议:朝堂上最多用神力递个笔,真正想做的"坏事"留到寝殿。作为交换,慕荀肆默许陌尘在床笫间使用"适量"神力——虽然对这个"适量"的定义,两人始终未能达成一致。
"所以这是应允了?"陌尘晃了晃刚从慕荀肆身上解下的金链。
慕荀肆冷哼一声,却在转身时悄悄勾起嘴角。窗外候着的宫女们只听见帝王突然拔高的声音:"不是说好不用神力吗!混账……啊!"接着是国师大人带着笑意的回应:"微臣只是……手滑。"
从此大梁朝多了条不成文的规矩——逢国师在场,所有朝会不得超过两个时辰。而御膳房则学会了提前备好润喉的雪梨汤,毕竟他们的陛下,最近费嗓子的场合实在有点多。
—— —— ——
子时的梆子刚响过三声,守宫门的侍卫就看见个白影晃晃悠悠飘过来——国师大人拖着他那口金丝楠木棺材,正慢悠悠往玄武门蹭。
"大人……这?"侍卫长硬着头皮拦住去路。
陌尘转过身,鎏金眼眸含着两汪泪:"看不出来吗?"袖子掩面作哭泣状,"本官要告老还乡……"
侍卫们面面相觑。且不说国师大人压根没有"老"这个概念,单看那棺材里铺的七层软缎、新鲜山茶花和冰镇梅子汤,这哪是辞官,分明是出游。
"让开!"陌尘突然提高音量,"满朝文武都说我祸国殃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可疑的红痕,"看看!这就是被暴君虐待的证据!"
侍卫长差点给跪了——那"伤痕"分明是吻痕,还是新鲜的。正犹豫时,宫道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慕荀肆赤着脚,只披了件单薄中衣,发冠歪斜地冲过来:"陌尘!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