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白站在父亲私人实验室的虹膜识别器前,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晨光透过走廊的玻璃洒落,却驱散不了他骨髓深处的寒意。身后半步的距离,陌尘安静地站着,外表依然是那个温顺的Omega伴侣,只有沈非白能感受到那股锁定自己的Enigma信息素——如同无形的锁链缠绕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快点,亲爱的。"陌尘的声音轻柔如羽毛拂过耳畔,指尖却在他腰后划出警告的弧线,"还是说,你需要我更直接的...鼓励?"
"我知道了!"沈非白咬紧牙关,将眼睛对准扫描器。随着识别通过的电子音,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
扑面而来的气息让沈非白胃部痉挛——消毒水混合着某种铁锈般的腥味。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重量。实验室中央整齐排列着数十个透明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悬浮着一个银白色的人形。那些躯体有着与陌尘相似的特征,却更加……不完整。有的缺少肢体,有的腺体被粗暴地暴露在外,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
"这就是沈家财富的来源?"陌尘的声音突然褪去了所有伪装,呈现出金属般的冰冷质感,"用我的族人生产信息素调节剂?"
沈非白踉跄后退:"不可能……父亲说这些都是合成……"
他的话戛然而止。实验室尽头的墙上,一幅详尽的生产流程图清晰标注着"Enigma腺体提取物"的字样。更令他作呕的是,成分表中赫然列着他自十八岁分化后每天服用的"镇定剂"名称——那瓶父亲总是亲自监督他喝下的琥珀色液体。
"呕——"沈非白弯下腰,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些年他咽下的,竟是别人的血肉?
一双冰冷的手捧起他的脸。陌尘凝视着他,眼中不再是戏谑或残忍,而是一种复杂的审视:"你真的不知情?"
"我发誓……"沈非白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支离破碎,"如果知道,我死也不会……"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实验室。在闪烁的红光中,陌尘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将沈非白拉到身后。三秒后,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冲了进来,激光瞄准器的红点密集地集中在陌尘胸口。
"不许动!放开少爷!"领队的Alpha厉声喝道。
陌尘低笑一声,银白长发无风自动:"就凭你们?"他的信息素如海啸般爆发,瞬间压得所有Alpha跪倒在地,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
沈非白被护在Enigma的信息素屏障后,毫发无伤。他怔怔望着陌尘的背影——这个总是戏弄他的男人,此刻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将所有危险隔绝在外。
"陌尘……"他下意识攥紧了对方的衣角。
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Enigma。陌尘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害怕了?"指尖擦过沈非白湿润的眼角,"别担心,我的游戏还没结束,不会让你轻易退场的。"
安保人员挣扎着想举枪,陌尘只是轻轻弹指,那些精密的武器就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
"告诉沈峻,"陌尘的声音如同冰川相撞,"他欠Enigma的血债,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说完,他揽住沈非白的腰,"抱紧我。"
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后,沈非白再睁眼时,已经站在沈家庄园外的密林中。这种空间跳跃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对Enigma的认知。
"你……到底是什么?"沈非白声音发颤。
陌尘歪头,突然露出那种熟悉的、伪装性的微笑:"当然是你的小白莲啊。"他捏了捏沈非白的脸颊,"怎么,吓傻了?"
这种极端的角色转换让沈非白更加混乱。前一秒还是冷酷的复仇者,下一秒又变回那个看似柔弱的Omega。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对这两种面貌都产生了难以解释的……
"我们现在去哪?"他小声问道,惊讶于自己脱口而出的"我们"二字。
陌尘眯起眼睛,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先去我的领地。"他打了个响指,几个黑衣人无声出现,"至于你……"手指滑入沈非白的发间,"暂时当我的小俘虏吧。"
沈非白想抗议,却被突然涌入鼻腔的抹茶香气堵住了话语。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软绵绵地靠在陌尘怀里。标记产生的依赖效应越来越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是生理反应还是……
"乖。"陌尘将他打横抱起,对黑衣人下令,"准备直升机,通知七区进入一级戒备。"
沈非白被抱进一辆黑色悬浮车,陌尘的手指一直在他后颈的标记处轻轻摩挲,既像安抚又像宣示主权。车窗外的景色从城区的繁华逐渐变为沈非白从未见过的荒凉——高耸的围墙,锈迹斑斑的工厂,衣衫褴褛的流浪者。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七区",法外之地,陌尘的王国。
悬浮车最终停在一座看似废弃的制药厂前。但进入内部后,沈非白震惊地发现里面竟是一座奢华至极的宫殿。黑白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数十名仆人整齐列队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