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时,胡缘站在廊下看着常鸣皓将沧浪溯珠链缠在腕上。
“师兄,这链珠真能溯到三天前的气息?”苏青韵捧着个锦囊,里面装着她连夜绘制的柳家矿脉草图,笔尖还沾着点朱砂,“我听赵家族老说,柳家的‘地脉罗盘’能搅乱方圆十里的灵气轨迹,寻常探查术根本没用。”
胡缘接过草图,指尖划过图上标注的“黑风谷支线”,那里被苏青韵画了个小小的骷髅头:“溯珠链不止能溯灵气,还能溯‘因果’。柳家动了丹砂矿,总会留下与矿脉相关的因果痕迹,链珠能引着我们找到源头。”
说话间,墨刑从外院走来,他换了身灰布短打,腰间别着把小巧的机关锥:“我查过了,十年前柳家曾向胡家买过‘定脉针’,说是用于勘探新矿。但定脉针的材质是玄铁混星辰砂,根本经不起丹砂矿的高温——他们买针,怕是为了在矿脉里藏东西。”
“藏东西?”苏清韵追问“丹砂矿脉里温度极高,寻常法器会融化,除非是……”
“是能承载魔气的东西。”胡守正的声音从月亮门传来,他手里拿着个铜制罗盘,盘面上的指针正微微颤动,“柳家的地脉罗盘是仿制品,真正的罗盘在胡家,能测魔气浓度。当年你外祖父就是用它发现,柳家矿脉的魔气比别处高了三成。”
胡缘接过罗盘,指针立刻疯狂转动,最后稳稳指向西北方——正是柳家丹砂矿的方向。
“出发吧。”胡缘将罗盘收入储物袋,转身时看见轩辕俪婷站在石阶下,手里拿着件叠好的玄色外袍,“你留在龙府,母亲说矿脉附近煞气重,你……”
“我知道。”轩辕俪婷把外袍递给他,“但我把九阴玉佩给你,玉佩碎了,我能立刻感知到。”
胡缘接过外袍时,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比灵茶更暖些。
柳家丹砂矿在黑风谷深处,谷口的石碑早已被魔气蚀成焦黑,上面“柳氏矿场”四个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常鸣皓刚踏入谷口,沧浪溯珠链就“唰”地亮起蓝光,链珠里映出个模糊的人影。
“是柳家的管事。”墨刑蹲下身,指尖捻起地上的碎石,碎石里混着点银白粉末,“是星砂,用来稳固矿洞的,但这星砂里掺了魔气,难怪矿洞周围寸草不生。”
苏清韵忽然拔剑指向右侧的石壁,阴字锈剑在晨光里泛出幽光:“那里有动静。”
众人顺着剑尖看去,只见石壁后闪过个黑影,手里还拖着根铁链,铁链上缠着团黑雾,黑雾里隐约有细碎的哭喊声。胡缘立刻运转破妄瞳,金紫色的光穿透石壁,看见那黑影腰间挂着块玉佩,上面刻着“赵”字——是赵家的人。
“小缘,别追。”龙贤雄忽然按住他的手腕,指了指地上的脚印,“脚印往矿洞深处去了,而且这脚印比寻常人深三倍,他身上至少背着千斤的东西。”
常鸣皓的溯珠链突然剧烈晃动,链珠里的人影变得清晰,那柳家管事正将麻袋扔进矿洞,麻袋落地时发出“哐当”声,像是金属碰撞。紧接着,链珠里映出矿洞深处的景象:无数铁笼挂在岩壁上,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个修士,他们的灵力正被铁链吸走,顺着铁链汇入矿洞底部的黑雾里。
“是用活人养魔气的‘活鼎’。”胡缘声音低沉,破妄瞳看得分明,那些修士眉心处皆浮着一道淡青色印记,“柳家掳来这些修士,以他们灵力滋养魔气,再借赵家丹砂矿提纯,最后由林家的传送阵运走。”
龙贤雄一番探查后沉声道:“矿洞深处有阵法波动,似是雾隐宗的毒阵,但掺入了赵家的丹砂,毒性比寻常强了十倍。这一回以你为主,你们正需实战磨砺,我若非万不得已,不会出手,一切小心为上。”
胡缘等人神色凝重,一一颔首。
墨刑从怀里掏出个铜制的小玩意儿,是个巴掌大的机关鸟,鸟眼是两颗透明的晶石:“这是‘探灵鸟’,能感知阵法的薄弱点。我先让它进去探探,我们在这里等消息。”
机关鸟扑棱着翅膀飞进矿洞时,胡缘忽然注意到矿洞入口的石壁上有个刻痕,像是用指甲划的,刻痕里凝着点暗红——是血。他伸手摸了摸刻痕,破妄瞳突然亮起,看见个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胡家服饰的老者,正被柳家修士按在石壁上,老者用最后一丝力气在石壁上划了个“三”字,随后被拖进矿洞。
胡缘把看到额说给了龙贤雄,龙贤雄回忆一番告诉胡缘“是胡家的护矿老管事。”胡缘的指尖在刻痕上顿了顿,那里的血已经干透,却还残留着点微弱的灵力,“他想说的是‘三家’,林、赵、柳三家。”
就在这时,机关鸟突然从矿洞飞出来,鸟眼的晶石变成了黑色。墨刑接住机关鸟,指尖在鸟身上按了按,机关鸟的肚子打开,掉出张卷起来的羊皮纸——是从矿洞深处的石壁上揭下来的,上面画着个阵法图,阵眼处写着“幽冥教”三个字。
“这是‘聚魔阵’。”胡缘展开羊皮纸,阵法图的边角有个淡紫色的印记,是雾隐宗的标记,“雾隐宗提供阵法,赵家提供丹砂当阵基,柳家负责抓人当‘活鼎’,林家负责运走魔气——他们四家,不,加上幽冥教,是五家,合起伙来为魔渊之主养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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