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一点不愿意落后,‘哗啦啦’不仅掀翻了板凳,还把小饭桌也一键清理了。
“嗷嗷嗷!”
陈金凤脚被板凳砸到,抱着脚指头单腿蹦跶。
何金元有点不知所措。
何天扭头看他,他这个既得利益者,这个安然享受两个女人付出的吸血鬼。
“看到了吗吸血虫,就用了你一个晚上,不对,半个,一小时,你妈就受不了,要打死我了!”
何金元喏喏上前,拉着陈金凤衣角。
“妈,算了算了,姐姐要自己睡就自己睡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跟你睡一个屋?你打呼噜的确很吵啊!”
一句话把陈金凤所有的战斗力都磨没了。
她像个泄气的皮球,站在小饭厅里,里外不是人。
她在驯化何天,无论是跟她一起睡,还是帮她摆摊,都是驯服。
最终目的还是为何金元争取利益,但是何金元显然还小,还天真,压根没看出来。
等到以后他或许会懂,但到时候已经养成了习惯,依旧不以为意。
这就是大多数弟弟的成长轨迹,很普遍。
何天坚持要睡在饭桌上,陈金凤不让。
“没有谁家能跑到吃饭桌上的,要么你就打地铺,要么你就睡板凳。”
何天点头。
“那我睡书桌,何金元,你屋子里桌子收拾出来,我去睡。”
“姐姐,你跟我睡一个屋好了,我们是姐弟俩,都穿着衣服呢,没事的!”
“不行!”
陈金凤又要蹦跶,何天饶有兴味。
“不如你跟妈睡吧,反正都是自家孩子,有什么的?”
陈金凤这会儿想起自己打呼噜吵人了,跟着一口回绝。
何天嗤笑。
“那我还在屋里睡原来的地方,你在外面睡板凳还是睡地板,没人管你。”
陈金凤眼珠子转了转。
“那行。”
何天猜到她要用缓兵之计,回屋就锁门。
陈金凤洗澡收拾妥当之后,就去推房间门。
结果显然,根本推不动。
陈金凤气的踹门。
“何天,开门,你给我开门!”
何天翻个身继续睡。
说实话,习惯了后半夜才睡,加上今早睡多了,尽管现在身体仍旧疲惫,但是脑子很活跃,压根睡不着。
何天索性爬起来,开灯写试卷。
高二下学期就已经把高三所有课程都讲完了,现在都在总复习,这一年就是不停的写试卷,讲题,背书,复习。
其实高二就参加高考,跟高三参加,差距并不算大。
所以何天一点都不担心上午缺课会造成太大影响。
她太累了,像是一张紧绷的弓,早已经在断裂崩塌的边缘了。
这会儿打开上午发的试卷,这是昨天晚自习写的试卷交上去,早上老师批改完发下来的。
小镇做题家高三标配就是每天四节晚自习,做五张试卷交上去,第二天批改讲解复习。
很多题目都是反复出现的,何天都眼熟,有的扫一眼就知道方法步骤,甚至有的一看就知道答案,只有新颖的题型,她才多花点时间研究一下。
试卷上九成题目都熟悉之后,何天把试卷叠好放一边,她需要去书店找深一点的题型,去书店,就需要钱。
陈金凤给她的生活费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甚至大部分女性私人用品都是跟她合用,还用月经带铺草纸。
这对于九七年的小女孩来说,已经是非常羞耻的一件事了。
班级大部分女生甚至都没见过月经带,大家都用卫生巾了。
何天一点都没有受到陈金凤的影响,该干啥干啥,倒是隔壁何金元受不了,开门出来。
陈金凤见儿子出来,心里一咯噔。
“是不是吵着你了?”
“妈,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一直在敲姐姐的门做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时间还早,以前没有这么早睡,你去睡吧,我很快也睡了。”
何金源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陈金凤的心思,见母亲这么说也就点点头转身回屋了。
屋子里何天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
只要有这个软肋在陈金凤就永远别想拿捏她。
桌子上的闹钟时间指向11:30,何天终于有了一点睡意合上书,转身上床盖好床单,安心睡着了。
充足的睡眠带来的效果就是第二天早上何天准时醒来,神清气爽。
因为摆摊,家里冰箱食材都是现成的,给自己随便煮了一碗面对付一口,何天背着书包,高高兴兴的上学去了。
客厅里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睡着的陈金凤此时正在呼呼大睡,压根想不起来今天要刁难何天的事情。
何金源上学的时间比和天要晚一些,还能多睡一会儿。他也有地方吃早饭,根本不用何天操心。
愉快的上了一节早自习,老师在教室里来回穿梭,抓那些迟到的学生。偶尔也会遇到请教问题的学生,给他们解惑。
当老师很不容易,当高三老师更不容易,都说高三学生苦,但是高三的老师才是一直在高三一直苦。
早自习下课之后,老师很快消失在走廊里。
班上,活力无限的青少年们已经开始打打闹闹吵吵嚷嚷,部分女生凑在一起有说有笑。
原本跟何天关系一般的同桌王琳,正在跟别人聊天,转头看见何天在翻书,眼珠子一转,突然开口跟何天搭话。
“何天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精神?不像以前那么困了。是昨天晚上没有去帮你妈卖炒饭吗?”
何天懒得回应这种小女生拉踩人的把戏,只是抬起眼皮凉凉的看她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王琳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咯咯的笑起来。
“对了,上次你用的那个月经带,我前天周末去我奶奶家竟然在我奶奶的箱子底下也看到过,但是我奶奶年轻时候用的。”
说起这个就太侮辱人了,指向性这么明显,王琳这是把别人当傻子吗?
何天冷冷的看她一眼,脸上似笑非笑,让王琳的笑容有点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