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和松田手牵着手走到电脑前。萩原事务所因为只有三个房间,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三人的起居室,因此便没有了书房。
台式电脑因为是萩原的私产被放在他自己的卧室里面。而松田更喜欢笔记本,在哪里都能使用。两个人坐在餐桌前面,松田打开电脑,将已知的情况一一向白木说明。
白木一边听一边点着书桌,根据已知的朗姆的情报逐渐建立起朗姆的行为模式:“既然朗姆是多疑的性格,琴酒又不在东京。那么朗姆亲自下手的概率就很高了。”
“如果我是他的话....”白木将自己代入朗姆的行为模式当中。
“我会先在医院搞破坏。”
松田将医院的平面图打开,两个人一起看着电脑上出现的画面,开始讨论朗姆的会怎么做。
“VIP层有三个逃生通道,六台电梯。但是没有ID卡就没有办法打开电梯和逃生门。”松田将出口标注出来,“再加上除了公安、警视厅以外,医院自己的安保也做的很全面。能怎么搞破坏呢?”
白木点点平面图上的新风系统:“这是最快的办法。”
米花中央医院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层层缠绕的精密蜂巢,表面运转如常,内里却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VIP特护楼层更是如同风暴眼中的孤岛,寂静下涌动着致命的暗流。
朗姆并没有选择直接硬闯这铁桶般的防卫。他那颗充斥着阴谋和自负的大脑,早已编织了一张更为阴险、也更为高效的网。
他的第一步棋,落在了医院赖以生存的命脉之上——中央新风系统。
代码的作用并非中断供氧,那太过明显。它只是极其微妙地、间歇性地提升特定区域的氧气输出浓度,同时,在管道混合节点,注入极微量、难以常规检测到的特殊挥发性麻醉剂前体物质。
这种前体物质本身无毒,但与高浓度氧气在特定压力下混合,接着流经病房内正在运行的、用于保持空气洁净度的离子净化器时,便会发生极其缓慢的化学反应,生成一种能诱发急性呼吸窘迫和心肌隐性缺血的化合物。
症状来得缓慢而诡异,如同无形的瘟疫,首先在几个重症监护室爆发。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患者们莫名地出现血氧饱和度急剧下降、心律不齐、呼吸困难。
“怎么回事?!”
“快!紧急会诊!”
“排查感染源!空气样本!快!”
混乱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迅速荡开涟漪。值班的专家、主治医生、护士被大量抽调前往应急。原本严密监控VIP楼层的医疗力量瞬间被稀释。
几乎在同一时间,医院内部广播系统响起了一个冷静但急迫的男声:“代码蓝色,B栋3层西区。重复,代码蓝色,B栋3层西区。”
“代码蓝色”——心脏骤停。这是最顶级的急救呼叫。
而B栋3层西区,是医院的心脏外科重症监护室(CSICU)和主要手术准备区所在,与VIP特护楼层有内部通道相连,且拥有全院最大的升降手术专用梯。
大部分能快速响应的精锐安保小组,其部署原则中必然包含“优先确保核心急救通道畅通及周边区域稳定”。这声呼叫,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守卫在库拉索病房外的一部分力量自然地引向了"更危急"的方向。
“这样就可以快速的调走一部分医院的保卫力量。”白木说完。
松田就打开了医院的平面图,观察着新风系统的结构图。
“如果是这样的话,剧烈运动的医生和其他警卫人员也会因为吸入了有毒气体,而很快地陷入昏迷。这样医院不就瘫痪了?”
白木点头:“这就是搞破坏啊。但这肯定不会是全部。”
诸伏高明站在库拉索病房的观察窗前,苍蓝色的眼眸扫过外面走廊上明显减少的守卫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骚动。
他放在窗台上的手微微收紧。
不对劲。太巧合了。多重突发事件同时爆发,精准地牵制了医疗和安保资源。这绝非意外。
“风见,萩原”他对着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低语,声音沉静如水,“通知管理官,鱼可能开始试探了。医院内部可能已有渗透。大家一定要小心。”
“明白。”风见的声音立刻回应。
“萩原,你那边什么情况?”诸伏高明没有收到萩原的回复,接连问了几次。
“啊,大事不妙啊。”萩原的对讲有些微妙的电流声传来。
萩原捂着后脑勺坐起身,周围全部是密密麻麻的炸弹,倒计时的红色数字在黑暗的仓库里像是蝙蝠的眼睛。
“我应该是被带到防空洞或者仓库一类的地方,周围目前全部是炸弹。”萩原冷静的汇报情况。诸伏高明听到了便携式手电筒开关的响动,接着萩原继续说道,“不幸中的万幸,我身上携带有拆弹工具,而这些炸弹看起来蛮简单的。”
诸伏高明刚要再问,库拉索的病房门被敲响了。
一名戴着口罩、眼神焦急的“呼吸内科主任”带着两名推着一瓶氧气管的“专科护士”快步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