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师!”
“说。”
“六号孩子——叶川,开口了。”
“你说什么?”
“他开口了,现场语音采集确认,是他本人。”
“他……不是从小失声的吗?”
“是。”
“但今天,在林光讲完那句话之后,他……说了。”
“小光。”
“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只是问了他一句。”
“哪一句?”
“‘你想活成什么样的你?’”
【课堂回放 · 黑板前】
“叶川。”
“你不必回答我。”
“你只需要想——有没有一句话,在你心里藏了很久?”
“不是给我听的。”
“是给你自己。”
“你说出来了,就不再孤单。”
“你不说……也没关系。”
“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听。”
【叶川抬头】
【声音轻微颤抖,却清晰可辨——】
“我……不想再被当做不存在。”
“江晚吟。”
“这个声音,一旦上传,全中央都会听见。”
“就让他们听见。”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一个被教育系统判为‘无用语言体’的孩子,用一句话,把‘系统逻辑’烧了个洞。”
【中央情报中心 · 临时会议】
“副司长。”
“说。”
“你听见了吧?”
“听见了。”
“叶川的发声,将使得我们‘判定语障儿童不可引导’的教育政策陷入质疑。”
“那就修。”
“您说什么?”
“修那条政策。”
“可那是我们制定的基准逻辑之一——语障即退出教育主流程。”
“可林光证明了,这种‘逻辑’,是假的。”
“那我们……要站哪边?”
“你问我?”
“是。”
“我站孩子那边。”
“您不怕被清出核心层?”
“我怕。”
“但我更怕有一天——我孙子站上讲台,却发现自己连说‘我是谁’的权利都没有。”
【界碑镇 · 教室内】
“叶川。”
“我在。”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知道。”
“你……怕不怕?”
“怕。”
“那你为什么还说?”
“因为我怕……再不说,我会一直不见。”
“你害怕‘不存在’。”
“是。”
“那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
“什么?”
“你是存在的最大证明。”
“你,是你。”
“小光。”
“我在。”
“你知道刚才那句‘我不想再被当做不存在’,在系统判定里是什么等级吗?”
“什么等级?”
“最高等级:情绪唤醒型语言,具有极强联动感染可能。”
“我知道。”
“那你不怕传播?”
“怕。”
“可更怕没人再敢说。”
“砚舟。”
“全网有多少人同步听见了那句话?”
“根据侧录端统计……至少一百七十万。”
“评论内容呢?”
“清一色刷屏。”
“内容?”
“‘我也怕被当成不存在。’”
“‘我现在就在写我自己。’”
“‘删不掉的不是那行字,是我想活着的那颗心。’”
“江老师。”
“嗯?”
“中央来了新文件。”
“内容?”
“中央教育研究司提议重启‘自主意识课程试验计划’。”
“什么意思?”
“他们打算向林光妥协。”
“妥协什么?”
“将骨语课堂,纳入‘合法教育特批项’,从试验反对对象,转为‘先导计划’。”
“砚舟。”
“你怎么看?”
“我们赢了吗?”
“我们没赢。”
“他们只是换了策略,从掐掉火,到试图装下火。”
“小光。”
“你要接受这个‘特批’吗?”
“不。”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是想承认我们讲得对。”
“他们是想让我们‘安静点’。”
“那你要怎么办?”
“继续讲。”
“讲什么?”
“讲‘我这一生’。”
【骨语课堂 · 全域同步】
“有人说,我讲的课太危险。”
“有人说,我在激起不必要的思考。”
“但我想说……”
“你不让他们想,他们就不危险了吗?”
“你不让他们写,他们就不痛了吗?”
“今天我不讲新东西。”
“我只讲一句话。”
“你可以删掉我写下的那一行字。”
“但你删不掉我这一生。”
“我痛过。”
“我恨过。”
“我怕过。”
“我也沉默过。”
“但这些,都是真实的。”
“比你要求我‘表现正常’真实一千倍。”
“所以从今天起。”
“你们每个人的作业是——写你这一生。”
“不是为了交。”
“是为了让你有一天站出来说——”
“这就是我。”
“无论他们删掉我多少行字——”
“他们删不掉我这一生。”
【镜头拉远】
【孩子们开始动笔】
【有些歪歪扭扭,有些写了一半就哭】
【但他们,都没有停下】
【叶川,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慢慢写下人生第二句话——】
“我不是错误,我是未被理解的奇迹。”
“江晚吟。”
“你哭了?”
“没有。”
“眼睛怎么红了?”
“可能……是我小时候也想这么写。”
“那你现在想写什么?”
“我想写——”
“我终于,看见了那群被删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