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镖头!”
张文彻轻喝出声,呼喊对方姓名,虽然尽力压低音量,却仍旧难掩内心激动,双手用力按住对方肩膀,不停颤抖。
激动之余又无比心疼,原本以为是陌生人也就罢了,可认出李镖头后,目睹对方浑身上下惨不忍睹的模样,泪水已经在张文彻眼眶里打转。
“小张,你……你怎么也……进来了!”
许是太久不曾开口,亦或是身体虚弱,李镖头讲话十分费力。
“此事说来话长,来,先喝口水。”
张文彻从空间取出水壶,喂给对方,眼下并非详解良机,既然寻到李镖头,说明其他伙伴亦有可能在此,搞清楚所处境遇,设法逃离才是重中之重。
举壶轻饮几口,李镖头嗓子舒缓许多:
“小张,此地乃是炼狱,我观你修为仍在,设法早些逃遁才行,至于我……”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我如今修为尽失,是个累赘,别管我,自己趁早逃去吧。”
张文彻并未即刻回应,只是默不作声从对方手中接过水壶,又取了颗丹药递了过去:
“你修为尽失,先服颗丹药,恢复伤势,余下事情再议。”
废了修为,自然丧失快速恢复的能力,这才导致李镖头身上新旧伤痕重叠,伤口糜烂,危在旦夕,在张文彻看来,眼下首要之事,便是先替对方疗伤,挽救性命。
李镖头本不想接,他想说丹药珍贵,给自己这么个废人用,太过可惜,然而,面对满脸真诚紧盯自己的年轻人,他心生触动,遂伸手接过丹药,塞进口中,吞服下去。
“这就对了!”
见对方吞下丹药,张文彻露出笑容:
“你且先养好身体,至于修为么,我自有办法帮你恢复。”
刚吞下丹药的李镖头,听到对方所言,一激动,差点把丹药给吐出来,他举起一双血呼啦的手,用力按住张文彻的肩膀,声音颤抖:
“你说什么?我……我还能恢复修为?”
他可不是黄老头和云长赐那般高手,晓得自身修为丧失的原因是中毒,自打醒来后,发觉自己修为尽失,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被废,毫无复原之机,此时听到张文彻说能助其重获修为,如何能不激动?
见张文彻点头微笑,李镖头神色茫然,双手从对方的肩膀上滑落,猛地抱头跪在地上开始抽泣。
作为修士来讲,只要身负修为,就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和勇气,况且这许久的日子以来,他从未想过还能复原,此时突然闻得这样天大的好消息,自然情难自禁,喜极而泣。
张文彻没有去安慰对方,他知道此刻对方需要的是宣泄,仅从其满身伤痕也能猜到,这段时间来,他承受了多少苦楚与煎熬。
许久,李镖头深吸几口气,终于稳住情绪,他缓缓抬头,看向张文彻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如何,我也仅是猜测,如若能逃出去,将来自会与镖头细讲。”
张文彻简单回应,并不打算解释太多,毕竟此刻二人仍身陷囹圄,得先设法逃出去才行。
“你先叙述身陷此处的遭遇,身上恁多外伤从何而来?”
提到李镖头身上的伤,张文彻仍显激动,他努力克制情绪,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当然,询问李镖头遭遇,除了关心之外,主要还想了解一下,“逆势者”组织捉人来此的目的。
“唉~”
提起此事,李镖头先叹了口气,随后缓缓开口道:
“我们被捉之后,便被废了修为,一路颠簸,押送到达此处。”
说话间,他抬头看瞟向牢笼铁窗,继续道:
“此处名唤斗兽场,专门安排各种生死搏斗,以供猎奇之人消遣,赌博,取乐。”
“斗兽场?”
此种场所,张文彻闻所未闻,他仅有的十年多记忆里,从未有过相关信息。
“没错,就是专门安排野兽互搏之所,双方进入场地后,只有活着的一方才能回来。”
说到这里,李镖头的眼神中忽的闪现出刹那恐惧,旋即又消失不见了。
“那你们……”
张文彻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他试探性询问出口,只是想确认一个答案。
“我们也是兽,被那些人称作人兽。”
李镖头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群畜生!”
张文彻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牙关紧咬,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沉默几息,才忽然开口:
“其他人的情况,你可知晓?”
既然是生死搏杀,大家又都没有修为在身,死亡几率极大,李镖头能活到现在,可说是上天眷顾了,其他人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只不过,李镖头身陷囹圄,能不能知晓别人的情况,就很难说了。
“每次举行斗兽大比,那些人会将所有囚徒都带出去,据我掌握的情况,咱们镖队里还活着的,就只有我一人了,另外,上次出场之时,我见过耿叔,不过那时他在候场,准备入场搏杀,至于否仍旧活着,就不得而知了。”
提到死去的弟兄们,李镖头眼中有泪,这些人都与他共事数年,感情之深,情同手足,如今一个个都陨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如何能不叫人心痛。
听完他的话,张文彻也沉默了,自己一直想着要将大家都解救出去,却没想过,被歹人捉走,本就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大家能否性命还在,原本就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