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事,奴婢还生气呢。夫人是性子好,找个由头让她别来啦,她却好,出去了还败坏夫人的名声,说夫人好好的,就赶人走。”
宋瓷不在意道:“罢了,何必跟她计较。”
晚香哼了一声,“要是我,高低地打她两板子,夫人待他不薄,还在外说三道四地。”
“要是谁都计较,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何况,秦奶娘不重要。”
“夫人说的是。”晚香颔首。
秦奶娘的事一时之间被人望在了脑后,可就是这么一忘,竟然险些出了大乱子。
“郑国公府给我们下帖子,邀请我们过府聚一聚。”宋老三看着请帖,神色激动。
“我们都听爹的。”宋瓷笑道。
“郑老夫人看起来是个和善的,她又是你亲娘,理应去看看。”
乔香兰也表示赞同,一家子商量好明日就去郑国公府。乔香兰准备了很多礼物,第一次见面,总不好失了礼数。
翌日,宋家一行人坐着马车来都了郑家。
乔鱼留在家照顾孩子,虎子送去了她那里,和宋棠待在一起完,宋瓷很放心。两个孩子经常在一起,关系很不错。
到了郑家,百年世家宅院清幽清雅,所到之处无一不美,珍惜花草随意栽种在两侧,往来仆从都默不作声,循规蹈矩。
乔香兰有些紧张,毕竟即将见到的,可是她事实意义上真正的婆母。
“小瓷,你说这郑国公一家子,好相处吗。”她忍不住小声问。
宋瓷回忆了一下,京内关于郑国公一家子的消息很少,都是寥寥几句。
“据说郑国公是个很讲究规矩的人,其余就不知了。”
“你说.....他们这种高门大户,会不会....”乔香兰忐忑极了。
“母亲。”宋瓷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些年都是你陪着爹爹,郑国公府的人若是好的,自然会感激你。”
要不是乔香兰一路扶持着宋老三走过来,宋老三还真未必能从宋家那起子龌龊的人手里,支撑到如今。
“你说的是。”乔香兰抿唇,好似多了一些信心。
宋老三则是满心满眼的喜悦,他终于回家了,只是这家很大,很华丽,大得他心惊,之前的一阵阵激动也旋即淡了下来,心底都是说不出的复杂和酸涩。
他若是不遭遇那些,说不得就在这家中长大,这里会充满他的回忆,记载着他的一生。
但,若是不遭遇这些,就没有了乔氏和小瓷,也没有澜儿,他想,要是给自己机会选择,比起从小锦衣玉食有家人陪伴身侧,他更想留住现在身边重要的人。
下人带着他们来了正院就退下了,院子很是幽静,往来的仆从脚步轻盈,好像丝毫不敢发出过大的声响。
“你们来了。”
迈入里间,郑老太太首先开了口,满屋子的人旋即朝着几人看来,眼神有喜悦的,亦有打量和审视的。
“这就是小弟吧。”一位模样儒雅的男子站起身,约莫跟宋老三差不多大,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这是你二哥,郑朗。”郑老太笑着介绍,“你大哥叫郑渊,当初给你起的名字是郑槐。”
郑渊,郑朗,郑槐,每个字都充满了爹娘对孩子的殷殷期盼。
宋老三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郑槐.........”
他原来叫郑槐。
是爹娘为他起的名字!
郑国公生的一张硬朗的脸,满是沟壑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严肃,看向宋老三的眸色却含有罕见的温柔。
“你们快坐下吧,都是一家人,不用拘谨。”郑国公开了口,大家都纷纷附和。
郑老太颔首,“是了,都是一家人。”
突然有人出声道:“也不知道爹娘是如何找到三弟的呢?”
说话的人是位美貌的妇人,生的一张容长脸,模样娇俏,眼尾上挑,很有几分妩媚泼辣。
“这事也是缘分。”郑老太旋即把事情发生的经过都仔细说了一遍。
妇人眼眸一转,“爹娘说长得相似,但这世间长得相似的何其多,这些年知道我们家丢了三爷后,不少人上门自称自己是走丢的三爷,但可都是骗子。”她眼眸流转间,意有所指。
宋老三看了她一眼,脸色淡了一些。
乔香兰抿唇不说话,但脸上都是愤愤然。
“他的模样跟老大老二,还有你们爹,都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如何会认错!”郑老太道。
“这可说不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的人,未必没有。”妇人笑笑,“我不过是随意说说,只是认亲总归是件很重大的事,我也是怕爹娘认错了人。”
郑老太不悦,“难道我自己的儿子,我会不知道!”
宋老三看向郑老太,眸色温柔了许多。
娘是相信他的!
乔香兰也开心,郑老太不糊涂。
“爹娘,儿媳不也是担心吗。”她抬眸又看向宋瓷,“不过说起来,宋家门第不显,却能跟裴忌结亲,这一点实在是厉害。我们郑家的姑娘,无一不是踏实朴素的,怎的三弟的姑娘,却如此的别具一格。”
暗指宋瓷攀附权贵,跟郑家的门风不一样。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人都看向宋瓷。
她淡淡一笑,“这位夫人。你的意思是,权贵是想攀附就攀附的?”
二夫人笑笑,“这可说不好。”
宋瓷:“看来在夫人眼中,权贵都是瞎子和傻子,任由人摆布。只要肯攀附,他们就会来者不拒是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二夫人一甩袖子,“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我可是你的长辈,你家中就是如此教导你和长辈说话的吗。”
宋瓷眸色恬静,语气不急不缓,“我家中教导我,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像夫人这般无礼的,自然也要无礼的对待。”
“母亲,爹,你们快看看她,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郑国公瞪了她一眼,“宋瓷没说错,你这么无礼的说话,难道还要让她对你客气退让!你是她二婶,怎可如此像外人一般揣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