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淑云就不会算日子。她生孩子正赶上春播大忙。如果没有我们这个生产队,就凭岳友国那体力非把土地都撂荒了。
母子平安出院从省城回来,老岳就在家伺候月子。等田淑云满月,二遍地都铲完了。
可是田淑云有了自己的儿子再也不惦记什么村委会,生产队了。自己跑到乡大院,找到叶飞秋,坚决不肯接手蘑菇崴子屯儿村长。
据叶飞秋说,光推荐华子,田淑云就说了两个来小时。
叶飞秋把华子找到自己的办公室:“其实当时动议选举的时候,我就料到大家心目中的目标是你。田淑云不过是你推选的人物。她的能力真的没法跟你相比。只不过,你的脾气得罪了不少人。可事实证明,你得罪的人还真没什么好人。孙信义的账面儿上虽然没查出问题,但是有十几笔落在白凌云、王秉春、李耀晨名下的账目,数额很大。乡里正在调查。”叶飞秋看着华子。
华子:“我就是想自己在蘑菇崴子屯儿开一家诊所。这个村长……”
叶飞秋:“乡村干部选举条例还在决策层的研究中。可是人民公社改建为乡势在必行。其实在我心里和你一样对某些提法一直耿耿于怀。可是我们挡不住,改不了,或许你能给我们带来一点希望。”
华子:“那下一届选举之后,我就能办诊所了?”
叶飞秋:“华子啊,你这话问的天真了。现在在咱们省还没有一个村长产生,过渡之后会有哪些政策出台,谁也说不清啊。”
“你说我这辈子净跟当官的作对……”
叶飞秋:“哼哼,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且不说县委的老文书记,前公社的王书记。就说省里的季副省长,县委国书记,哪个不是你的好朋友?”
华子:“那时候他们可都不是当官儿的。季老头儿还是右派呢?国咏梅是我们集体户的知青。”
叶飞秋:“就是你这种行侠仗义的个性,让你交下那么多朋友。不过你这个人很倔,明知道季副省长是个大官儿还敢面对面的干,一点面子都不给。”
华子:“那老头儿,有学问,人品也说得过去。但对集体事业有偏见!就不信我们生产队能干好。去年我给他家送小米苞米面儿还跟我辩论呢。不过他给我那些书可是真好!”
叶飞秋:“那老头儿说你能当县长,让我多跟你学习。可你连个村长都不想当。还是国书记了解你,你就是个浑身是刺儿的良心分子。不过我和国书记之所以极力想让你当这个村长,还有一点私心。”
“啥私心?”
“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过关键时刻你得仗义执言。我只能说这么多。”
华子回到家的时候,田淑云正抱着她儿子在华子家臭显摆呢。
田淑云:“怎么样,村长没推掉吧?你让我一个大裤裆娘们儿当村长,我干得了么?呵呵,今后队长都不干了,就在家哄儿子。哎,你啥时候和大妞结婚呐?生了孩子就把孩子送我家去。我正好哄儿子带孙子。”
“呸!谁是你孙子?”
大妞:“那还不愿你自己,治不好人家的病就许愿给人家当儿子。哎,清华姐刚走,她问你白凌云的春播钱要不要?”
“凭啥不要?机器烧油,劳力流汗,谁该她的呀?要,一分别少!”
田淑云:“要不是她赖在我们家不走,我也不会去找叶书记。我和老岳都商量好了,跟着你在生产队好好干,顺利把儿子养大。”
华子:“我没答应叶书记过渡成村长。当初把米雪晴、柳二妞送走,我以为该轻松采药种地,慢慢钻研医学。可是磕磕绊绊跟你们弄个生产队。现在生产队三条线都成型了,我俩的医疗也见成效了。又把三个破烂屯子一起压给我,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柳青青:“不是已经有议价粮店、粮米加工厂、山货采购站么?还怕带不起来一个屯子?”
华子:“我举个例子吧,就像这房子院子,当初你帮我砌墙,盖猪圈鸡舍。后来什么风干房、炮制房。我加入生产队就得带给生产队么?”
柳青青:“那不可能。这些都是你自己的财产。”
华子:“同样啊,粮店、加工厂什么的,包括农家市场的摊位都是生产队的。不是蘑菇崴子屯儿的。”
田淑云:“这你还担心什么呀?家、生产队不是有我们这些老娘们儿给你守着么?你就放心去干,可别让白凌云、孙信义像搅屎棍子似的乱搅和啦。”
华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生产队的繁荣,带动了蘑菇崴子屯儿的老百姓,他们要把余粮变成现钱。日子好一点,人们的想法就多一点。
在蘑菇崴子屯儿,结过婚却不能生孩子的不光田淑云,还有私奔又回来的曲惠勤。吃偏方没解决问题,认干妈还是屁事儿不当!甚至换了男人都没见个孩子芽芽。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她拿着华子的信找到他的师姑秦忆娥,做了全方位检查。然后把所有检查结果装进一个袋子让她拿回来交给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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