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我知道你在……你听得到我,对不对?” 赵明的声音哽咽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化作了无尽的思念与怜惜。他不再看韩冰云那漠然的脸,而是深深凝视着那双寒冰星辰的深处,仿佛要直接与那被冰封的灵魂对话。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赵明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后怕与心疼。“堕仙盟的蚀骨钉……玄冥符咒的暗算……洗仙池底的风波……测仙石的陷阱……登云试炼的截杀……还有这该死的冰棺……寒烟,我……”
他开始讲述。讲述她坠入堕仙盟陷阱后,他如何发疯般在仙宫挣扎求生;讲述在洗仙池底如何融合碑屑,如何被墨渊陷害;讲述在登云梯上如何浴血奋战,如何被蚀骨钉暗算;讲述如何发现九曜仙尊的真面目,如何亡命奔逃;讲述风伯如何牺牲,如何夺取破界梭;讲述如何在时空风暴中挣扎,如何在思过崖下与魔神指骨搏命……他将这分离以来的所有苦难、挣扎、绝望与不甘,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每一个字,都浸透着血泪与刻骨的思念。
“……最后,我终于找到了你……看到你躺在那个该死的冰棺里……寒烟,那一刻,我就发誓,就算是死,也要把你带出来!什么仙王传承,什么玄冥老祖,都他妈的见鬼去!我只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赵明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与执着!他死死盯着那双寒冰星辰,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爱恋,都化作炽热的火焰,去融化那层坚冰!
溶洞内一片寂静,只有赵明嘶哑的倾诉在回荡。
韩冰云(柳寒烟)静静地站着,冰颜依旧漠然,仿佛一尊完美的冰雕。
然而……
就在赵明说到“我只要你活着”时……
那双如同亘古寒冰星辰的眸子里,极其细微地、难以察觉地……**波动了一下**!
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那层覆盖在眼眸深处的、绝对的冰冷与漠然,似乎……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缝隙之下,一抹深藏的、属于柳寒烟的、带着无尽痛楚与哀伤的……水光,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
紧接着,柳寒烟的身体,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幅度很小,却清晰可见!
“寒烟!” 赵明捕捉到了这瞬间的变化!心中狂喜如同火山爆发!他的呼唤没有错!他的倾诉没有白费!寒烟的意志还在!她在回应他!她在挣扎!
巨大的激动和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冲垮了赵明的理智!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韩冰云,什么仙王残魂!他只想紧紧抱住他的爱人,感受她的存在,确认她真的还在!
“寒烟!”
赵明猛地从温暖的冰魄元灵池中冲出!带起一片幽蓝的水花!他浑身湿透,伤口崩裂渗血,却不管不顾,张开双臂,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绝和炽热,朝着冰台上那道清冷的身影……狠狠扑抱过去!
他要拥抱她!用自己残破却滚烫的身体,去温暖她被冰封的灵魂!
近了!
更近了!
他甚至能闻到那熟悉的、带着冰雪气息的幽香!
就在赵明的双臂即将触及柳寒烟身体的刹那——
“哼!”
一声冰冷、威严、蕴含着无上寒意与极致不悦的轻哼,如同万载玄冰崩裂的脆响,猛地自柳寒烟的喉咙深处……不,是自她灵魂深处炸响!
嗡——!!!
一股无形的、纯粹到极致的寒冰法则威压,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砸落!
赵明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由绝对零度构成的叹息之墙!前冲之势瞬间被冻结、瓦解!伸出的双臂僵硬地停在半空,距离柳寒烟的衣角仅有寸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四肢百骸,将他残存的那点激动火焰彻底浇灭!连思维都仿佛被冻僵!
柳寒烟的身体停止了那细微的颤抖,眸中那一闪而逝的水光和涟漪彻底消失,重新恢复了亘古寒冰般的深邃与漠然。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波动,从未发生。
韩冰云的意志,再次以绝对的优势,镇压了一切!
赵明僵在原地,双臂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像个滑稽的木偶。他看着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容颜,看着那重新变得冰冷彻骨的眸子,一股巨大的憋屈、愤怒和无力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韩……前……辈……” 他牙齿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充满了不甘与怨念。
“不知死活。” 冰冷的声音毫无情绪,宣判着他的冒犯。“若非念在此身与你尚存一丝因果,你此刻已是冰雕。”
柳寒烟(韩冰云)缓缓转过身,不再看僵硬的赵明,清冷的目光投向溶洞深处那翻滚着混乱魔息的方向,仿佛在审视被暂时冰封的熵之左臂。
“冰魄元灵池能量,足够你修复伤势。伤愈之后,自行离开。” 冰冷的声音下达了最后的逐客令。“此地乃玄冰禁地,非汝可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