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
韩玺却突然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四叔在曼巴做的那些事,可没把我当一家人。”
韩朔显然没想到,向来沉稳自持的韩玺会这么快就把话戳破、
韩朔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曼巴那边的事情,我都是按照家族的安排在做,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按照家族的安排?”
韩玺一步步逼近,眼神如刀,“家族让你豢养私军了吗?家族让你和赵家合作,把韩家矿区的东西偷偷运出去了吗?”
韩朔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韩玺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在曼巴那么多年,为韩家守着矿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
韩朔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连同着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我做这些,难道不是为了韩家吗?而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就夺走属于我的东西,你有把我这个四叔放在眼底!”
“属于你的东西?”
韩玺冷笑,“韩家的一切,都是属于韩家所有人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东西了?矿区经营多年你确实有功劳,但四叔你的野心太大,已经超出了你的本分。”
“本分?”
韩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这个家里,只看实力,不看本分!我在曼巴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要屈居人下?”
两人面对面站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保镖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触怒了他们。
韩玺深深地看了韩朔一眼,语气冰冷:“所以我说,四叔已经不适合再待在曼巴管理矿产,既然觉得心有不忿那就放马过来,正好让我看看四叔这些年究竟涨了多少本事。”
说完,韩玺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韩朔看着韩玺离去的背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身后的保镖想要上前,却被他拦住了。
“让他走。”
韩朔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
韩玺坐上车,林漠递给了他一份文件:“老板,这是这几天调查到的情况。”
韩玺接过文件,快速地翻看着。
林漠在一旁解释道:“韩毅这些天确实和不少股东还有集团高层见过面,但都只是吃饭聊天,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韩玺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总觉得韩毅不会这么安分,肯定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离开机场,车子直接驶去了韩家老宅。
韩玺一进门,就看到韩国栋已经坐在沙发上焦急等待了,与他一起等着的,还有沈如烟。
看到儿子进来,沈如烟量忙起身,焦急的抓着他询问:“梨梨怎么样了?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要不是你爷爷过年给徐老爷子百年,电话里听徐老爷子说的,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
韩玺任由母亲捶打,等沈如烟撒够气了,这才过去立在韩国栋面前。
“爷爷。”
“方梨怎么样了?”
韩玺:“已经没事了。”
沈如烟连忙跟过来问:“那孩子呢?”
“孩子也没事。”
韩国栋松了口气。
沈如烟却有些后怕的捂着嘴抽泣:“还好梨梨没事,孩子也没事,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沈如烟坐回沙发上不说话了。
韩国栋这才开口:“曼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四叔这些年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你打算怎么做?”
“曼巴那边我已经重新派人负责了,只要四叔接下来安分守己,好好在京城待着,他就还是韩家的韩四爷,他在韩氏的股份也会保留,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韩国栋点点头,显然对孙子的安排并没有任何意见。
交代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韩玺便匆匆离开。
车子依旧没有回韩氏集团,而是朝着城郊的方向驶去。
爱仁精神病院坐落在城郊的一个小山脚下,环境清幽,四周绿树环绕。
三楼的一间高级病房里,却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韩诗雨穿着病号服,头发凌乱,正疯狂地砸着房间里的东西。
桌子上的花瓶、水杯、书籍,地上的椅子、台灯,都被她摔得粉碎。
她的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眼神疯狂而绝望。
韩铭坐在沙发上,一脸愁苦地看着她,不停地叹气。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韩诗雨泼了水,狼狈不堪,但他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直到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得差不多了,韩诗雨才停了下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韩铭这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声音沙哑地说:“诗雨,别砸了,没用的。”
韩诗雨抬起头,眼神怨毒地看着他:“没用?难道就让我一辈子待在这个鬼地方吗?我不甘心!二哥为什么这么狠心,他凭什么这么对我?还有徐方梨那个贱人,都是她,都是她害了我!”
“够了!”
韩铭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二哥已经铁了心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那我要怎么办,就当个精神病?!”
韩诗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有错吗?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
韩铭看着她这副疯癫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却又无能为力。
他第一次心底生出了些许后悔。
“你暂时先待在这吧,爸爸会想办法的。”
韩铭站起身,语气平静地说,“这里毕竟不是监狱,救你出去的机会也会有很多,但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别再胡作非为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病房,留下韩诗雨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喊。
走廊里,韩铭靠在墙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