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有那个侍女教主子做其不乐意的事?”
楚承时见疑惑的颜初瑶和错愕的两位侍女,一本正经道。
慧兰与念兰在心中描绘一个大大的服气,顿时又对颜初瑶的身子感到担忧。
小姐本就不爱喝药,但以往在她们的催促下也会不情不愿的喝了。
如今可好了,有了殿下的首肯,小姐可以彻底放飞自我了。
她们俩同时在心中,默默的问候了楚承时八百遍,当然,也只敢在心中偷偷的。
“初瑶,你希望孤如何罚她们?”楚承时问。
“妾身的侍女,殿下想罚,妾身还不乐意呢,”颜初瑶眉眼一弯,语气上扬,可听出她心中是很喜悦的。
慧兰&念兰:······
面无表情,小姐,我们谢谢你哟。
“哦,原来你们主仆三人同心一致,就孤一个外人,”楚承时故作痛心道。
“殿下,你·····”颜初瑶故意问,“那殿下要如何罚她们?可先说,罚重了,妾身可是不依的。”
“孤可不敢罚,孤怕罚重了,初瑶该不高兴了。”
颜初瑶怎不知楚承时如此戏精呢。
而念兰和慧兰在一旁弱小无助,主子聊天能不能别带上她们啊。
“殿下故意打趣妾身呢。”
“好了,初瑶在外也待许久了,进去吧,”楚承时牵过颜初瑶的手,皱眉,“手如此凉,还敢在外待着啊?也不知抱个炉子。”
“殿下,总待在殿中心里闷,”颜初瑶诉苦,“今儿头一回出来,没想到被殿下逮个正着。”
“是吗?你药都不好好吃,能有那么听话一直待在殿中吗?”楚承时满脸不信,双手握着颜初瑶冰凉的手,无声得搓着。
“谁说妾身没吃了,你问问念兰慧兰,妾身哪回没吃了?”颜初瑶看向身边人以求证实,“妾身只是等药凉些了再吃的。”
慧兰和念兰垂头齐声道,“小姐您说得对。”
颜初瑶不满的盯着敷衍的和好姐妹花,很想大声质问,她哪回没吃了?
“初瑶,孤也想相信,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理,你也知道吧?”楚承时故作苦恼,作出灵光一现的模样。
“要不这样,等会回殿后,初瑶将那药喝了,孤故且信你。”
颜初瑶心中好笑,她以往有那么无赖吗?怎么她喝个药,个个都如临大敌,又是哄又是骗的。
等几人进到殿中,顿觉一股暖气袭来,将身上的寒气都吹散了不少。
颜初瑶为证明自己不是像小孩一样吃药需人哄,进殿后就吩咐慧兰将药端上来。
随后,她决绝的端起药碗,抬头将里面的药汁一饮而尽,苦的她直皱脸。
楚承时拿过一个梅子送到颜初瑶嘴边,“压压苦味。”
颜初瑶看着楚承时手中的黑梅愣了会,随后张嘴吃了进去。
“真乖,”楚承时笑着拿了块帕子给颜初瑶擦嘴边的药渍。
颜初瑶心中嫌弃刚刚喝过的汤药,嫌弃嘴上涌现的苦味,嫌弃楚承时哄孩子般得语气,嫌弃·····嘴里的那颗黑梅。
“殿下随意,妾身去净个手,”颜初瑶起身往内室去,“这天冷得很,不用温水浸浸,手很难暖和。”
“快去吧,”楚承时温和的笑道。
等楚承时目送颜初瑶进了内室,脸上的笑容收了,恢复了凝重的神情。
临近年关,朝中事务繁杂,父皇龙体欠安不得被朝中人知晓,又有琉心湖之事,还有部分州县民变之事。
诸多事积压在一起,楚承时心中烦闷至极。
在内室浸手的颜初瑶,通过珠幕帘注视着楚承时的变化,若有所思。
北狄王庭
一座颇具威严的古老宫殿,被周围几座小宫殿包围。
用泥砖砌起的宫墙透露着一股沙尘味,干燥而沉闷,上空无一只飞畜掠过以及眼前的一片泥黄,令这座宫殿更显死寂。
坐落在中间的宫殿内,一位面容苍老,满头白发凌乱,满身透露着与这座宫殿一样死寂的人。
此乃北狄的君主,北狄王。
此时的北狄王无力的靠在床榻上,眼神凌厉的看着眼前。
一位年轻面容姣好的夫人正给榻上之人温柔的喂着汤药。
“汗王,大王子要见汗王,”一位随从一手扶肩恭敬道。
北狄王身边年轻的夫人要起身回避,被一只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拉住。
年轻的夫人又从容的坐在远处,眼神闪烁。
随从话音刚落,一位中年满脸胡腮的男子和一位较为年轻的,与先前那位容貌极其相似的男子一同大步跨入殿中。
“父汗,”大王子达图山垂头行礼。
“父汗,很久没见,身体还好吗?”
二王子玩世不恭的看着垂垂老矣的父汗。
北狄王不想理会二王子,看向北狄王庭的未来继承人达山图,“此时来打扰汗王,有什么事?”
“父汗,这里有一封密件,”大王子达图山看着殿中的随从。
北狄王挥手让随从出去了,那位年轻的夫人未曾移动。
大王子并不言语,看向丝毫不动的女人,北狄王伸手道,“她不用。”
年轻的女人抬眼看向大王子,见其看过来时又迅速离开,舀一匙汤药,“汗王,药凉了。”
北狄王把信件放下,就着喂着药喝了下去,年轻的夫人专注的喂着药,仿佛这殿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大王子不满的看着这幕,冷声道,“父汗,这封信件很重要,还是先看看吧。”
北狄王挥挥手,拿起信件拆开,年轻的夫人收回手,一直未将汤碗放下。
二王子一直用极其大胆的将目光又看向父汗身边侍药之人。
年轻夫人感受到二王子明目张胆的眼神越发没有收敛,拿调匙的手一抖,与药碗相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声响惊动了正在看信件的北狄王,不满的看过去。
年轻的女人一抖,眼神颤栗的瞄了眼二王子,连忙道,“汗王,我没拿住药碗,惊扰了汗王,还请汗王恕罪。”
二王子见状笑道,“父汗,你是要惩罚她?你把她交给我,我来惩罚她。”
“汗王还没死,”北狄王阴鸷的眼神盯着二王子。
“汗王死了她也是下一任汗王的,还轮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