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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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秦宇年的话,秦暮言微微一怔,无论如何他也料不到,秦宇年对他的行踪这样了如只掌。
这样看来,如果秦宇年在回璃京途中想杀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旁的薛超更是诧异,同时用无辜的眼神望着秦暮言,他素来不会掩饰,如今被秦宇年一语道破天机,心中更加的慌乱。
含笑不语的秦宇年立在门口,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屈梓月一眼,但不难看出,秦宇年的表情瞬间的转变,虽然对他的来意不是很明确,但屈梓月心里明白,秦宇年今天来绝对没有好事。
冀云和安达的事情,他已经答应过她不会泄露,秦暮言偷偷离开璃京之事就算告诉了皇上,顶多也只是责罚,对秦宇年并没有太大的好处,所以,她可以确定,他今天来肯定不是为了以上这两件事情。
“难道,真的是来探望珍溪的病情?”要说有谁的心思难以揣度,恐怕秦宇年和秦暮言都算是翘楚,他们一个笑面桃花,一个冷郁如冰,都把心事藏得极紧,别人很难进入他们的内心。
秦暮言声音沉厚,淡定自如地问,“不知道六弟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有些事情确实无需解释,否则有越描越黑的嫌疑,屈梓月暗自佩服地望了一眼秦暮言,这个时候他仍然能保持淡然风度,不由对他再生钦佩。
秦宇年微微一笑,向门内瞅了瞅,然后十分关切地询问,“这些日子,整个太医院都在谈论珍溪的病情,我听闻之后,觉得还是前来探望一下这位妹妹的好。毕竟从小一同长大,感情还是有的!”
“多谢六弟的关心,珍溪的病情现在还没有确诊,为兄的心中也是焦急。只是这病房晦暗,六弟没有必要进去沾染病人的气息!”早知道他来者不善,却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再生提防,如果他要敢伤害珍惜,今天他绝不让他离开府邸。
仿佛早就料到秦暮言会拒绝,秦宇年也不急,只是慢慢幽幽地扫了房间里所有人一眼,又勾唇一笑,“这些日子四哥不去上朝,久不见面,反到是生疏了。既然南江国的二皇子都能进去探望珍溪妹妹,我这位同父兄长怎么就被拒之门外了呢?如果珍溪知道四哥所作所为,恐怕也要伤心的!”
一直纳闷秦宇年怎么知道主子行踪的薛超这时站出来,语气十分冷硬地说,“回禀六爷,太医吩咐过,尽量让珍溪公主少见风,唯恐会加重病情,六爷还是不进来的好!”
“狗奴才,你和谁说话呢?瞧瞧你的头,长的到还牢靠,怎么说话就这么走风呢?”秦宇年突然翻脸,在场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屈梓月垂目暗叹,好一个打狗敲主的主意。
他骂的虽然是薛超,但这一声狗奴才无疑连秦暮言也不能幸免,一同被连累了。
薛超被骂,脸涨的赤红,他在四皇子府邸虽然不算是顶重要的人物,但四爷对他信任有加,平时视他如亲生兄弟。他可为四爷生,为四爷死,可是他就是受不了被别人这样侮辱。
秦暮言知道薛超脾气,只侧身让开了门口,依旧云淡风轻的说,“六弟既然执意想看看珍溪,也没有什么不可,请吧!”
“还是四哥好,不像某些不通人情的狗奴才!”秦宇年面若桃花,可是言语犀利如刀,听得人都不由有些同情薛超,被声声骂作狗奴才,心里定不好受吧。
不由地屈梓月多看了几眼薛超,却被他翻着白眼瞪回来,屈梓月心里一坠,看来薛超还在记她的仇,难道忠诚的人记心都好?
忽地,查觉到一束目光投过来,那目光里有一点点地质问,还有如刀的冷芒,屈梓月无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她把这种反应归咎为立秋的房间太冷,其实她心里清楚,秦宇年的那道目光里已经包涵了对她想说的一切。
只只是瞬间的事情,可是她感觉秦宇年从进门到走至床边,时间漫长地似乎停顿。
直至他背对着她面朝珍惜时,她才敢好好打量秦宇年,紫冠束发,玉面如花,背影倜傥带着他特有的光华气息,描金云头靴上不沾一点点尘沙,还是如初的那个秦宇年。
有时候,她都怀疑,他这样不沾尘世的男子为何非要皇权不可?
“糟糕!”秦宇年突然惊叫,又探手去摸珍溪的脉搏,秦暮言忙上前一步,目光紧锁着秦宇年的一举一动,仿佛随时准备扑过去扼着秦宇年的喉咙。
“有何不妥,六弟什么时候也学会诊脉了?”秦暮言对秦宇年的夸张大叫不以为然,他宁肯相信一个乞丐的话,也不会信秦宇年的话,尽管如此,一颗心还是为珍溪悬了起来。
屈梓月想问,但又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秦宇年那双对她来说十分惊悚的目光。
秦宇年的面色一沉,十分忧虑地看着秦暮言缓缓道,“珍溪在大漠里是不是沾了红毒蛛?”
“红毒蛛?”秦暮言反问一声,目光下意识扫向薛超,直看到他微微摇头,秦暮言才放心地回答,“没有……”
提起大漠,难免回想起被宋京追杀的情形,当时若不是因为屈梓月及时出现,如今他恐怕早就死在大漠里了。
所以就算秦宇年做出一副关心忧虑的样子,秦暮言心底却认定,他这副样子不过是一张面具罢了。
“我知道四哥不肯信我,因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可是我们兄弟一场,珍溪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四哥不该怀疑我的诚心!”秦宇年说的语重心长,对秦暮言距人千里之外的举动十分的失望,不时地还低叹一声。
因为珍溪一连昏迷八日,眼看情形一天不如一天,雪娘早急疯了,这时候听到秦宇年知道些情况,自然不肯放过。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秦宇年的面前,含泪仰头望着秦宇年哀求,“六爷如果有办法,那雪娘就求六爷救救珍溪,只要能救珍溪,雪娘愿意拿命来换!”
秦暮言冷声阻止,“雪娘,你这是做什么,如果六弟有办法,肯定会救珍溪的!”
他素来冷郁,根本不愿意为了任何事情求人,更何况是求秦宇年,可是为了珍溪,他还是明显的放软了语气。
秦宇年似也没有为难的意思,一改往日的笑颜,十分忧心地说,“红毒蛛是大漠里特有的一种毒物,被它咬中之后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一旦遇到酸性物质,毒性会立刻爆发,其毒会吞噬人体的鲜血,直到血尽而亡!”
雪娘听到这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扑到床前拉着珍溪冰冷惨白的手说道,“珍溪,你不能死啊,你还没有嫁人,没有生子,你的一辈子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你怎么就能!”
屈梓月有些看不下去,绕过赛瑾走至雪娘的身边扶她,她执意跪在地上,屈梓月只好叹息一声,“雪娘,既然六皇子能说出珍溪是中了红毒蛛的毒,那六皇子就一定有解药,您先不必难过!”
她当然知道,秦宇年必是有备而来,这一点,秦暮言心中也十分的清楚。对屈梓月的出面,秦暮言心生感激,这个时候如果他再去劝慰雪娘,秦宇年恐怕更加得意。
秦宇年望着屈梓月,眼神深邃而空,似乎他离她十分的遥远,遥远到她根本感觉不到他任何的情绪和心理活动。
“屈姑娘说的没有错,我府上确实毒蛛的解药。我以前曾被父皇派至沙锦镇平乱,军中也有兵将中了其毒,正好遇到当地一位神医,他给了我一瓶解药,因有奇效,我才留存至今!”秦宇年说话时,目光直直地望着屈梓月,心底的波澜起伏,看到屈梓月神色有些迷惑,他才隐隐觉得一阵释然,是的,他不会让她和秦暮言在一起,永远不会。
秦暮言一听此话,眉头一松,“既然六弟府上有解药,那不如六弟带为兄立刻去取,珍溪命在旦夕,早一刻解毒早一刻脱离危险!”
“早就听闻,四哥疼爱珍溪视若生命,今天看来果不其然。如果四哥自己中其毒,恐怕也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四哥对我从来都心藏隔阂!”那抹熟悉的笑又挂在秦宇年的嘴角,他心里根本不知道,秦暮言此时看到他笑,心中的深渊更深一层。
为了珍溪,他是愿意付出一切,他知道秦宇年在想尽办法践踏他的尊严,可是如果妹妹不在了,他要尊严又有何用?
“六弟,你要为兄怎么做,才能救珍溪一命!”
“跪下,我要四哥在我面前跪下!”秦宇年说的何其认真,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凉气,堂堂地四皇子给六皇子下跪,这是前所未闻的事情。男儿膝下有黄金,此生此世,秦暮言除了跪当今皇帝,恐怕没有人能让他屈膝。
赛瑾有些忿然,站出身来,“六皇子口口声声说珍溪是妹妹,为何连药都不肯赐,却在这里为难秦兄?”
“不跪也可以,药我是不会拿出来的!”秦宇年正在兴头,他想撩拨秦暮言,他到要看看他胸口那团火焰到底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爆发,他要知道他的极限,也唯有此,才能更好的战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