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不期而遇
离别的悲伤叫人很难打起精神,尽管确定了赛瑾会让骥让保护锦苑,可是心里隐隐的还是放不下这里的一切。
“梓月,既然我们都是同去璃京,不如一起走吧!”赛瑾声音里满是期待,投过的来的目光闪烁着点点光茫,屈梓月知道他在想什么。
脑海里还是安北满是泪痕的脸,没什么心情商量行程,只是微微地点头。
也不过只是点点头,就看到赛瑾眼中掩饰不住的狂喜,这一点,让屈梓月颇有些头疼。
容姨拿着一个包裹出来,有些踟蹰,但还是稳稳地放进了屈梓月的手里,“夫人,时间仓促,没办法换成银票,就只好带现银了,夫人一路小心!”
“放心好了,有我这位二皇子护驾,保证你家夫人毫发无损!”赛瑾嬉笑着说,但并没有引发该有的效果,容姨只是勉强咧嘴,“安北还小,还希望夫人不要责怪他!”
说着,容姨回头望着安北的房间,对安北不出来送行,心里有些忐忑。
安北呆在房间不肯出来,这更让屈梓月心碎,在此刻,她也只能点点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没关系,你就告诉他,我一定会带着他的爹娘一同回来的!”
赛瑾看看日头,又瞧瞧难舍难分的屈梓月和容姨,心一横拉着屈梓月就往门外走,“好了,再罗嗦今天就赶不到投宿的地方了!”
容姨侧着身子抹了泪,寻思半天,才明白心中的话太多,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她想谢谢这些日子屈梓月对锦苑这些人的悉心照顾,也想谢谢,她视安北为亲生一般,可是话到嘴边,却只能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不想耽搁屈梓月的赶路时间,“夫人,二皇子说的对,还是早些出发吧!”
屈梓月再次环视锦苑一眼,泉水汩汩,榆树苍翠欲滴,房舍整齐清幽,她想把这一切都印在心底,好永世不忘。
从厅堂分别后,陈氏和瞎婆婆就没有再出来,屈梓月不难想象,这定是瞎婆婆的意思,她也就不去招惹伤感。
“好,赛瑾,我们走吧!”屈梓月转身,倔将的不让眼中的泪流出来。赛瑾转头的时候,分明看到她噙着满眼的泪花,心下一怔,又摇摇头,轻吟道:“自古多情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
刚刚出门,骥让牵着一黑一红两匹马走过来,嘴角紧抿,脸色像冰山一样坚硬,估计还在为留守锦苑的事情不快。
屈梓月看到两匹马,愕然一怔,忽地明白赛瑾早就安排好了两人一起走,回眸看他一眼,他也正望过来,两人会意一笑,同接过骥让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并驾齐驱。
在最彷徨的时候,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在身边,心里暖暖的,像是久漂泊在海里的帆船找到了可依靠的海岸。
他,是她的海岸吗?回头,看到他的俊逸桀骜的侧脸,大漠昏黄的光线让他的轮廓变得更加的柔和,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踏实感,仿佛把心中那么多的不确定都一点一点消除了。
她知道,不管以后有多么的艰难,她都可以找他。
这种退而求其次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卑鄙?屈梓月自问,可转瞬又懒得再想那么深,毕竟,连以后是生是死,她都没有办法确定呢。
屈梓月轻轻踢一脚马刺,红色的马打了一个响鼻,扬蹄飞奔。
赛瑾看着红马载着她箭一样飞奔出去,扬蹄拔尘,两股轻尘在空气中淡淡散开。赛瑾自言自语,“有你的陪伴,这次行程一定是让我毕生难忘吧!”
总期待,她睿智机敏的双眼里生出的担忧是因为他,也期待有一天,她说累了,再也不想挣扎稳稳靠在他的怀里。就算这一天很遥远,他赛瑾也会毫不犹豫的等下去。
想到这里,他扬鞭打马,马儿嘶鸣一声向着那匹红马方向狂追过去。
“二皇子,如果你有什么危险……”骥让话说了一半,另一半生生吞了下去,狂奔中的赛瑾回头看到骥让懊恼的神色,赛瑾潇洒的摇了摇手,“放心好了,我与璃京的四皇子八拜之交,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赛瑾喊完,不管站在锦苑前有些孤零零的骥让,只快马加鞭直追屈梓月去了。
璃京四皇子府邸,雪娘从珍溪的房间出来,脸色煞白,忙地边跑边喊,“来人呐,不好了,珍溪公主她,她病了……”
薛超正一脑门子的官司,这秦暮言要是再不回来,他这撑不了多久。
况且四皇子连日抱病在家,那些好事的皇子估计又会来探病,到时候他该怎么遮掩?
听到雪娘的喊声,薛超吩咐一旁的王越,“你在这里看着,不能让任何人进四爷的房间,我怕又是那丫头在耍什么花招!”
王越一脸紧张,忙着点点头,薛超离开后,他如门神一样替代了薛超的位置。
雪娘看到薛超,眼神中的慌乱才平稳一点,她拉着薛超,“薛爷,快去告诉四爷,珍溪公主她病了……很可怕,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雪娘是四皇子府上的老人了,做事知道一个分寸,薛超知道,珍溪一定是病的厉害,要不然雪娘不会和她唱这出戏的。
“四爷……四爷还病着,我先去瞧瞧,叫丫头们去请王大夫来!”明明知道有些不便,可这时候,府上又没有管事的人,薛超也只好越俎代庖。
雪娘有些迟疑,拉着薛超提议,“还是换个大夫吧,王大夫给四爷治病,这么久都没有好!”
“呃……好……好,你顺便再把白管家也请来!”没想到秦暮言这一走,把王大夫的名声也坏了,其实王大夫还是一个很好的大夫呢,薛超摇了摇头,也顾不得再多说什么,只随着丫头环儿进了珍溪的房间。
刚刚进去,就觉得不大对劲,平日里侍奉珍溪梳洗的丫头端着铜盆呆站在地上,眼睛里蝢着的全是惊恐,连薛超进来都没有发现。
“珍溪公主怎么样了?”薛超大步走过去,见纱帐垂着,他也没多想,伸手去揭开纱帐,眼前的情景把他也吓了一跳。
他丢开白色的张帐,那帐子缓缓地落下合上,薛超紧张地看着一旁的丫头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想想昨天珍溪还到四爷门口去闹,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刚刚挑帘,珍溪睡在床上已经不醒人事,原本白皙的脸上长满了红色的血斑,连手腕上都布满了可怖的红斑,她躺在那里不醒人事,显然病情已经十分严重。薛超心里一紧,第一个念头是四爷回来怎么交待。
那丫头普通一声跪地上了,含泪解释,“薛爷,昨天珍溪公主说要吃话梅,我去采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薛超头脑里一片混乱,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尽快找四爷回来,这时白管家领着一位大夫匆匆忙忙地进来,看到薛超在房间里,忙问,“薛爷,珍溪公主她怎么样了?”
“还是快请大夫去瞧瞧!”薛超让开了路,让大夫去给珍溪诊病,雪娘紧随其后,见白管家也要过去,薛超才拦下说,“白管家,你先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屋内传来雪娘的哭声,白管家的眉头皱的死死的,他左右徘徊几步,焦急地说,“四爷不在,你怎么不早说,万一珍溪有个三长两短,谁担待得起?”
“别喊,白管家您别喊,四爷出京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一来是为了四爷安全着想,二来皇上下旨不准四爷随意出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求您老来想想办法!”薛超四下张望了一眼,房间里乱轰轰的,他知道珍溪的病一定是非常严重。
天空的铅云低垂,密集的像是马上就要挤出雨水来,白管家思忖半晌才定了心,“既然这样,你去找四爷回来,府里的事情先交给我!”
“这再好不过,可是万一六皇子要来了府上,恐怕王越和您抵挡不住!”薛超说出心中的担忧,回头看到大夫摇着头从房间里出来。
“大夫,怎么样了,珍溪公主的病情严重吗?”
“恕老夫无能,实在是诊不清楚珍惜公主的病情,她脉像细弱,眼睑泛白,显然是血尽之兆,可是雪娘和丫头都说珍溪公主昨天还好好的,这老夫就实在不清楚了!”大夫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显然是担忧珍溪的安危,“你们不妨请王渔再来看看,虽然老夫的医术和他不分仲伯,但是每个人看病的方式不一,或许还有希望!”
白管家慌地点点头,“是,是,大夫说的及是,我这就派人去请王大夫来!”
回头瞧了一眼薛超,示意他赶快去寻秦暮言回来,薛超会意,转身急步离开。
房间内,雪娘早就哭成了泪人,握着珍溪的手说,“珍溪公主,你到底是怎么了,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成这样了?”
“呜呜……呜呜……”两名丫头只跪在地上哭,也是没有一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