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容易送神难
请神容易送神难
师傅曾说,所有人追捧的未必就是正确的。如果因为营养丰富,就要让人吞下看了都为之厌恶的东西,这恐怕有违乐食的始终。
可是瞧瞧对面,吃一顿不过三五两银子,这也有违霸王餐成本换算的规则。屈梓月含笑望着小二,“给我来一盘最贵的菜,不贵不吃!”
小二狐疑地看看屈梓月,觉得眼前的人有点二货,眼神问他,你到底有银子没亮出来瞧瞧?
“咳,说来沙漠里最贵的是鱼肉,可是听客官的口音应该是从京都来的,那里鱼便宜……”小二介绍到一半,就看到屈梓月眼睛里冒出亮光,连声说,“就要鱼肉,我就要鱼肉,越大越好!”
小二为难地看了看桌子上做出来的菜肴,撇撇嘴,“可是客官,这些东西做出来不能退,您看……”
“把菜送给别的包间,就说今天屈大爷请客,请他们品尝店里特色!”反正是借花献佛,再多一点也无所谓。小二神情古怪,最终还是端着盘子离开了包间,待他离开,屈梓月才轻轻吁了一口气,总算不必再吃那些带爪的蜘蛛。
一柱香的功夫,鱼已经放到桌上,屈梓月忍不住探身嗅嗅,闻到久违的鱼肉清香,一时胃口大开。
“小二,再来壶上等好酒,要最贵的!”余光瞥到翻着白眼的小二,屈梓月乐了,想必宋京也不会料到,她敢穿着头来的衣服到他的酒楼里吃霸王餐吧。
宋京为人歹毒,做事狠辣,沙漠豹的名声也远播在外。沙锦镇的人,自然不敢到他店里来闹事,不过屈梓月偏偏喜欢反其道而行。
她要让宋京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怕他,也叫他收敛收敛为虎作伥的嘴脸。用完成语,又觉不当,这样一来那秦宇年岂不是成了恶虎?
思绪到这也就止了,屈梓月不愿意再牵连下去,毕竟好不容易才逃离那个火坑。
她吃着鱼肉,喝着鱼汤,心里牵挂着锦苑里的老小,顺便就把逃离方式整理了一下。
不是有人说,这家酒楼真正的老板是宋京么,那正巧了,她身上穿着宋京府上家丁的衣服。一会吃完饭,把衣服一晾,估计比银子要管用多了。
吃着,她不禁偷偷笑出了声,想到那个一直把她当成是二货的小二,这下,他可得恭恭敬敬叫她声爷了。
饭毕,屈梓月将嘴抹干净,敲着桌子叫:“小二,结账!”
听着小二的脚步“噔噔噔”上了楼,带着一脸欢快挑帘进来,“来了,客官,总共是二百八十两银子,不知道客官是要付现银呢,还是银票?”
黑店,果然是黑店,不过是几只蜘蛛,一个驼峰,一条蛇一条鱼,却要收她二百八十两,这样的价钱估计能买五头骆驼了吧。
屈梓月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胸口,又摸摸袖口,脸色一变,赔了个笑,“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吃饭没带银子,不如记个账,下次来了一起还?”
小二的脸由晴转阴,也不过是呼吸间的事情,他几乎是跳着脚指着屈梓月骂:“你这个憋孙子,知道你就是穷鬼一个,还敢大摇大摆地进我万香楼里吃霸王餐,你是活腻了想提前到阎王那里报个道吧!”
这话说的极其顺溜,屈梓月不得不怀疑万香楼是不是经常被人吃霸王餐,他们练就了这样好的骂人功夫。
楼下的掌柜子听到了动静,也摇着肥硕的身子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屈梓月,啧啧摇头,“小子,你这身子骨,五十板下来估计连命都没了吧,还怎么给我洗盘子?”
看来,这掌柜子也早料到屈梓月没银子结账,竟然选定了他去洗盘子。
包间前围了几个穿着不凡的公子,瞧着屈梓月瘦弱的模样,颇有些同情地说,“瞧他眉清目秀的样子,竟然来吃霸王餐,还来万香楼,真是不要命了!”
“估计没见过什么世面,误打误撞跑进来的,到也值得可怜!”另一个人神色有些怪异,目光直往屈梓月的身上瞄,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
屈梓月把腿跨到椅子上,粗声粗气地吆喝,“从小吃到大,还没有人敢让我去洗盘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招叫震天威,发好了不晾衣服也成,发不好,弄巧成拙,估计不等晾衣服就要被打。
不过屈梓月很快就发现,所有的人真的被她这话给震了一跳,连刚才语气极为恶劣的小二,也不得不向着掌柜子瞧了一眼。
没料到那个掌柜子却理也不理,只是打了一个呵欠,向楼下早就准备好的几个手下招招手,“你们,把他给我带到后院,让他洗一个月的盘子!”
话音刚落,几个身体健壮的男子从楼下扑上来,不由分说提着屈梓月的衣领往楼下走。她不过八十多斤,他们顺手一提,她就像只小鸡一样被提在了半空。
本来他们是没这机会的,不过因她玩兴大起,一会叫那掌柜子给她跪下才算。
几个大汉本以为她要挣扎一番,未料到被提起来的人十分的乖顺,就像是醉猫一样,谤到是省了不少的力气。
瞧瞧他神色不变,几个大汉也暗自佩服,死到临头竟然还气定神闲?谁不知道万香楼里洗碗人不死也要脱层皮的说法?
进入后院要经过厨房,待屈梓月被提到门前时,才幽幽说,“也不知道宋爷会不会来救我,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混蛋东西,竟然敢把宋爷的人押去洗碗,要是宋爷知道了,估计他的脑袋得当球踢吧!
刚刚还神色得意的掌柜子突然怔在那里,手里的算盘珠子也留在半路不动,他回头瞧了瞧屈梓月,制止了那几个大汉,“慢,让我先问问他!”
屈梓月双脚这才着地,不过刚才的秋千也荡得挺好,好久,她都没有这么畅快的玩过了。
“你刚才在说什么?你说宋爷?”掌柜子走到了屈梓月身边,这才细细打量,他眉眼之间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英气,瞳仁清澈见底,可那其中分明有一种犀利隐含不露。
这样一看,到让那掌柜子惊了一下,瞧到来者抿嘴不言,他十分识趣地呵斥身边的手下,“还不快放开这位公子,一群蠢货!”
无辜被骂,那几个手下都面露不解,只见掌柜子殷勤赔笑,为刚才的“醉猫”掸着衣衫,“公子,可是宋爷让你来这里的?”
屈梓月忍着笑意,神色不动,她到要看看这掌柜子能撑多久。说起来,这样吓人有点可恶,但是想想宋京那恶霸,相比之下,她这算是仁慈之举。
“咳咳……昨天宋爷那里闹贼,你们可知道了?”这是新闻,估计沙锦镇的人都知道了,但经她一提,那掌柜子神色立刻变得肃然,恭敬低着头说,“知道,知道,本正打算去见见宋爷,又怕宋爷他心情不爽,不喜见人,也就……”
屈梓月也十分傲然地掸掸衣袖,斜睨了一眼点头哈腰的掌柜子,“嗯,知道就行,宋爷说了,如果有谁看到可疑之人,要立刻向他回禀,到时候重重有赏!”
“自然,自然……”掌柜子点着头,正巧被送了盘子的小二回来撞见,瞧到掌柜对吃霸王餐的人点头哈腰,神色立刻就迷惘了,“掌柜子,这是!”
“蠢货,谁说这位爷是来吃霸王餐的,他是宋爷的人,还不过来道歉?”掌柜子厉声呵斥,瞧着来者神色岿然不动,也摸不准他到底是喜是怒,心里不由的惴惴不安。
宋京是出了名的反复无常,平日里他笑着打人的时候多了,掌柜子的额头有汗,却不敢抹,生恐触怒这个祖宗。
小二一听,也是微微一震,回过神来时,忙地跑到屈梓月面前恭敬说,“小的有眼无珠,还请这位爷嘴下留情,不要告诉宋爷!”
“你这就不叫有眼无珠,你这是叫狗眼看人低,在这里混这么久了,怎么没练出一点眼色劲,瞧着这件衣服看人,下次宋爷换了装进来,你们是不是也是这副理不理的神气样子?”呵斥人可是谁都会,心里早就不快,这会子发泄一下十分的舒坦。
她到不想把他们怎么样,吃顿饱餐,拿点银子走人就是。
小二狗胆包天,竟然仰着头缩着脖子小声问,“小的确实眼拙,可是在宋爷府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爷……”
眼前的男子虽然有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但他可是常年来往在酒楼和宋京府上,怎么会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小二的目光里露出狐疑,莫不是这个人狗胆包天,竟然敢冒充是宋爷的人?
屈梓月冷笑一声,凝视那个小二,见他三角眼,黄脸皮,一脸奸诈样,不由反言讥讽,“这么说,你到是比你家掌柜子还要聪明几分,竟然懂得怎么识别骗术!”
“不敢,不敢,只是敢问这位公子有没有宋爷府上的令牌,或是宋爷的手迹?”小二听了来者的话,认为他必是心虚,也不管一旁掌柜子阻止,又大胆发问。
一时客栈里所有的看热闹的人都摒了呼吸,担忧这个年青公子如果拿不出什么证据该怎么办?沙锦镇的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借着宋京的名混吃混喝,若是让宋京知道了,估计是死无葬身之地,被他锉骨扬灰。
屈梓月呆呆杵在那里,装作十分慌张的样子,胡乱摸了摸身上,“出门忘了带了,下次带来行不行?”
一直装孙子的掌柜子终于恼了,拍着桌子指着屈梓月鼻子大骂,“龟孙子,你玩我呢,刚才看你就不正气,忘记带银子,又忘记带令牌,你当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