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背影
在进入宋京府内的时候,屈梓月已经进行了十分认真的探查,确定这里不会有人发现,她才潜进来的。
按道理,宋京府上的人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她,正当屈梓月将脑海里的行动计划过虑一次,确定没有任何纰漏。
正当她准备将事先准备好的磷火弹扔出去引开宁丁逃跑哩,却感觉到那声音和追踪的脚步是向另一个方向去的。
“难道说在这样的时候,有人与她的思想同步,竟然也想到了来宋京这里偷些好东西?”屈梓月暗忖,一想到锦苑里上有老下有小,她就不由地暗自嘲讽,“难不成来者生活窘困,也如自己一样需要些银两?”
一时好奇心起,她也想一同去瞧瞧,可是瞧了瞧身上的衣服又觉不妥,只好翻身上了一处房顶。
趁着宋府上白昼一样的灯火,屈梓月瞧到了一个同样身穿着夜行衣的黑影在努力地躲避着宋府家丁的追踪。
她逃离的步子十分的细碎,身体消瘦却十分的敏捷,三千青丝束成马尾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晃动,屈梓月眯着眼睛打量,“也是个女的!”
大部分的护卫都去追踪那个女贼,屈梓月瞧瞧空虚的宋府,此时到是适合趁虚而入。她正要转身跃下,突听得大院里宋京在说,“竟然敢偷到我的府上,来人,去找桐真派的人来,今晚就算把沙锦镇翻个底,也要给我把这个贼给我找出来!”
“大哥,你说会不会是上次那个什么屈……”老六挠了挠头,想到上次在茶楼丢了脸,今晚份外想把这个贼捉住,好好凌辱一番,也算是报仇雪恨。
宋京冷哼一声,“不管是不是,要叫我抓住,定剥她一层皮才算!”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大哥等着好消息就是了!”老六出门,骑马狂奔而去,屈梓月不由地为那个女贼担忧,若是真的被宋京捉住,恐怕真没有什么好下场。
本想趁虚而入大捞一把,无奈救人之心一起,立刻改变了主意,从墙上翻身跃下,从来时的路又退出了宋府。
茫茫夜色,宋府家丁的火把照亮了半个沙锦镇,这到让屈梓月想起几个月前在璃京救黑影的那一幕。
往日时光皆逝,如今想想,到觉得那时才是安稳尘世,自己在那时却没有查觉,只觉得水深火热。想来,真理总是对的,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刻,而不是总期待未知的明天。
平了心中的思绪,跟着宋府家丁的影子一路向北,房舍渐渐稀疏,远处一望无际的沙漠像是一个等待在夜里的野兽,伺机等待着食物的近前,好一口吞噬。
“真是笨,这沙漠里一展无余,逃到这里必死无疑啊!”屈梓月暗骂,目光近头处有一个黑影仍然在沙丘之中狂奔。
沙子绵软,脚踩上去立刻下陷,她的速度明显的放慢许多。屈梓月的力量仿佛也被沙子吞噬,速度渐缓,正当她努力思索着怎么才能引开那些家丁,好让那个女贼有足够时间逃跑的时候,从东南的方向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
她寻声望去,看到桐真派的人骑着马正疾速向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那天宋京手下的兄弟老六。
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女贼被捉的惨象,屈梓月摇了摇头,回头瞧到宋京的一个家丁正骑马向这边赶来,屈梓月立刻俯身陷在小沙丘后。
片刻之后,马蹄声疾驰而来,屈梓月瞅准时机,冲着马腿狠狠地扬鞭。马儿吃痛扬蹄嘶鸣,那个护卫没有防备,从马背跌落。
屈梓月立刻跳出去将家丁打晕,迅速地将家丁的衣服换上,又将他拖至沙丘,刨了些沙子掩好。待她重翻上马正要离开时,听得声后赶到的老六呵斥:“猪头,不敢紧追女贼,在这里磨蹭什么,是不是皮痒痒,又想着大哥的鞭子呢?”
“只是解了个手,这就走,这就走!”屈梓月扮了男声,含糊几句,老六听了鄙夷地瞪了几眼,拿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打在屈梓月的肩膀上,“那还不走,愣在这里干什么?”
屈梓月也不敢再迟疑,打马向着火把的方向疾驰而去。
整个沙漠像是活了一般,游动的火把在漆黑空旷的夜色里像是巨蟒的眼睛,让人身在其中感觉到无比的渺小。
屈梓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速度渐慢的声音,粗略估计,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宋京的家丁就会将她团团围住。
再往北十五里就是桐关,可是就算到了那里,又谁会在半夜给她放行?屈梓月眉头紧皱,提起的心悬而又悬。她只好加快速度,想尽力在别人捉住她之前赶到她的身边,这样一来,或许还有救。
“看你还往哪里跑,说,到底是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宋爷的府上偷窃?”就在屈梓月快要赶上去的时候,宋京府上的护卫已经将那个身穿黑衣的贼团团围住,那人只顾着握着长剑喘息,竟然没有精力回复家丁的话。
屈梓月混在人群里,低着头,心里却为她着急。不一会儿,那秃头老六也赶到了,他瞧到被困的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十分萎缩地俯身贼笑,“如果束手就擒,我到是可以向大哥求个情!”
那女子似乎刻意地保持缄默,只是不时地四处望着,像是在等待着救援,可是目光梭巡一圈之后,又颓然回头,像是困兽一般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目光里的愤恨十分的明显,到让那些火把一时都黯然,屈梓月心间陡然一跳,像是被雷击了一般。
那眼神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让她差一点就要惊叫,“冀云!”
她尽力压抑着自己的狂喜,眼神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从她的身上离开,看着她的身影,她确定那就是冀云。
屈梓月一时没有办法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此时最为重要的就是救冀云离开。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也懒得跟你废话,来人,给我把她拿下,大哥说了,要活的!”秃头老六的话十分的阴厉,像是鬼嚎一般,桐真派和人和家丁听了,都跃跃欲试。
老六指着桐真派的一个人,“你家老大一直说桐真派的人身手如何了得,今天就让我瞧瞧,到底有什么高明之处!”
被指的人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子,身形与安达有几分相象,可是眉目之间却多了几分呆滞的僵硬。
那人翻身下马,手中的连环刀呼啦呼啦响着,他走到那黑衣女子身边,也不说话,劈头猛得向她身上砍去。
骑在马背的屈梓月担忧着冀云,心中暗骂小人之举。屈梓月知道冀云不擅使剑,开始三招被那汉子逼得连连退步,桐真派的人连连叫好,心想如果自己腰间的鞭子能给冀云就好了。
宋京府上的家丁只是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们二人相斗,对那壮汉的猛招却不以为意。秃头老六摸了摸光头,鄙夷地瞧着那汉子的身手对身边桐身派的人说,“我看,桐真派只是一群莽夫,不出十招,他必输无疑!”
桐真派的人一听,脸都憋红了,不过结局正如老六所说。三招一过,冀云剑走偏峰,将长剑使得如鞭子一样柔软,那汉子左右脸颊被剑划出不止一处的伤口。
片刻之后,只听得剑刃打在大汉脸上的“啪啪”声,还有大汉不时的痛叫。宋京府上的家丁个个看不下去,只叫骂,“滚犊子,真是给大哥丢人,还不快滚回你们桐真派去?”
那大汉自知丢了颜面,也不作声,只是将力气化作更大的一股蛮劲,将连环大刀使得哗哗作响,一时扫动地上的沙尘,形成一股风力在半空中呜呜作响。
冀云仿佛也知道这是大汉最后一搏,也不去硬碰,只是左右突击。大汉身子不及她的灵巧,手中大刀虽然使得好,但也成了中看中不用的表演,那剑巧如灵蛇,不时的将大汉身上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片刻之后,大汉身上一片狼狈,冀云却依然纤巧如燕,临风而立。
秃头老六看不下去,剑指着家丁中二人说,“你们两个给老子把她拿下,别给我丢人,要不然就拿你们的人头去喂狗!”
“是,我们不会让六爷失望!”两个家丁出列,那大汉自知不是对手,十分识趣的退回来。那两个家丁一左一右夹击,只盼将冀云困在其中,却不料冀云瞧出他们的诡计,用巧力将二人牢牢控制,像是把二人的力道都吸走一般。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女子有如此了得的身手,可是只有屈梓月知道,冀云的体力消耗太大,就算赢得了这局,下一局她必输。
可是眼前人马众多,如果此时贸然出手,恐怕不仅救不了冀云,连她都得赔进去。这种赔本买卖,她才不做。
那两个家丁虽不至先前那个大汉输的惨,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柱香的功夫,冀云已经将二人打得晕头转向,徒有招式却施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