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爹娘演戏
假爹娘演戏
静玉县到了,屈梓月的心却彻底沉进了湖底,一会就必须去见自己的爹娘,万一露馅……
她想不下去了,只好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正发愁怎么才能找到自己的家门,突然听到有人在大街上喊,“月儿,月儿,你在车上吗?我是娘啊,我是娘……”
这一声声呼唤,包含了多少母爱,多少离别重逢的欣喜,所有的人都能听出来,并为之深深地唏嘘。
马车停了下来,屈梓月好半天才鼓足勇气从车上下来,迎面扑来一个妇人,年过四十,没有浓眉香腮,却也是韵致不减。
模样与秦宇年给出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屈梓月瞧着妇人,半天才艰难地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是我,娘!”
如果此时有一个心理医师的话,恐怕一眼就能从中瞧出破绽。屈梓月的表情僵硬,语气也十分的别扭,可是这在别余人的眼里,只能算作是久别重逢后激动的表现。
“月儿,你赌气一走就是三年,你可想过爹娘的感受?”说着,那妇人扯着袖子抹眼泪,动作自如,屈梓月不由暗暗佩服她的演技。
看她如此卖力,屈梓月也不能无动于衷,只好拼命装出想哭的样子,“娘,是女儿我不好,当年太过任性!”
“快,我们回家吧,你爹在家都等不及了,要不是有公务缠身,他也想来这里迎接四皇子和你!”妇人刚刚说完,秦暮言已经行至面前,瞧了瞧妇人,只十分淡然地说,“也怪我有失礼节,本该早来拜访,只是政事太忙……”
听到秦暮言也陪着演戏,一时觉得今天这种事情份外的荒唐,尤其在这个演技高明的妇人面前,她和秦暮言恐怕都成了被玩弄的傻子。
“民女见过四皇子,本该让所有的人都出来迎接,只是考虑到四皇子身份安全,就没敢声张,还望四皇子不要见怪!”屈梓月再次打量这位妇人,容颜温婉,言语简练,果然是人如其名:白婉心。
屈梓月装出亲昵的样子,故意拉着白婉心的手,“娘,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的?”
“是小梅子告诉我的,本以为你不会在这里停留的,所以娘亲早早就守在这里,等你们路过!”白婉心取出帕子拭泪,动作熟练的就像是练了三个月一样,真是佩服秦宇年在哪里找到这样会演戏的一个女人。
这时秦暮言才缓缓说,“夫人不必多礼,今晚我们将在这里住宿,不知道方便安排一些客栈吗?”
“不必那么麻烦,府上就可以住。”白婉心十分殷勤,似在谄媚四皇子的权势,可是只有屈梓月知道,在这背后掩藏着更深的阴谋。
白婉心说的果然没错,屈洪虽然身为七品县令,俸禄不多,但因为之前是做生意起家,屋舍房子盖的十分的奢华气派,只是布置格局里带着些许的市井味道。
即没有六皇子府上的那种雍容华贵,也没有秦暮言府上的俭朴书香,处处只有杂乱无章的贵重物品,没有一点互相映衬搭配的感觉。
如一进眼帘那个诺大的瓷瓶里竟然放着三颗竹子,寓意虽好,但是摆放实在是拙劣,屈梓月微微皱了皱眉头。
刚刚进府,一个身材略显肥胖,圆脸厚耳的中年男子就吟笑着向这边走来,“听说四皇子会大驾光临,前两天就叫人收拾好了房舍,只等四皇子到来!”
这就是屈洪,她的爹爹,也为难秦宇年怎么能找到姓屈的人,还安排的如此妥当。
秦暮言也只是浅笑接应,看到屈梓月有些窘迫,只笑言,“瞧瞧你,一路上嚷着回家,现在回来了,到不知道喊爹了!”
屈梓月心底就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棒子,咬牙切齿地恨啊,没想到从小无爹无娘的她如今生生给自己变出一个爹娘来。
“爹,女儿不孝!”屈梓月突然屈膝就要往地上跪去,屈洪忙上前扶着,打量了一眼屈梓月,“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不提了,你回来就好,回来爹娘就安心了!”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秦暮言、赛瑶、赛瑾和身后的人都让进了府中。府中一边四排房舍,整齐划一,估计当初建造的时候根本没有进行设计。
从中间的主道一分为二,左右两边的房舍间数大概相同,走至最后才有一个角门,通往后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屈梓月尽量表现的十分自然,每看到一处房舍就要打量,仿佛是在回忆往事。白婉心和屈洪都走在前面,这时秦暮言走至屈梓月身侧,“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一别三年都不回来?”
屈梓月心里一跳,嘴角微微一动,他这是在试探,还是在关心?
自从那天在卧房里拒绝了秦暮言之后,他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这对屈梓月来说虽然不算是坏事,但也不是一件能让她特别开心的事情。
“只因爹娘突然要将我许给张家,我不愿意,就逃婚离开了静玉!”屈梓月努力回忆着秦宇年给她的讯息,好在存在角落里并没有忘记。
待屈洪的脚步停下,指着最后面三排房舍笑吟吟地说,“四皇子的人今晚可以在这里休息,四皇子和两位贵客可以到前面的客房休息!”
“不必客气,四爷跟我们在一起休息!”薛超直言,目光四下打量干净整洁的房舍,转头问秦暮言,“四爷?”
“屈县令不必客气,我一向与属下同吃同住,没有那多的忌讳。如果方便的话,就把我们的住处也安排在这里就可以了。”秦暮言说完,目光落向屈梓月想要让她表态,屈梓月只微微一笑,“爹,娘,既然四爷决定住在这里,那就由着他们!”
将一切安排妥当,除了当班的守卫,所有的人都回到了房间休息。白婉心这才一把拉过屈梓月,对着秦暮言就嗔怪,“你到是一走了之,你不知道张家人闹了多久,我和你爹可是把心都操碎了!”
这样的戏,不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比如当初安排的时候,屈家就屈梓月一个女儿,这就比较好掩饰她的身份。
比如她一逃三年,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这三年做什么去了,只凭她主观概述。
可是现在扯进个张家,这难道不怕引起秦暮言怀疑调查吗?屈梓月不安地看了一眼秦暮言,见他沉默如山,屈梓月又问,“现在张公子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白婉心颇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张公子和你有一面之缘,这些年他成疯成魔,只说非你不娶!”
听到这里,一直像是在思考事情的秦暮言突然轻弯唇角,像是在嘲讽屈梓月过去的桃花事件。
赛瑶和赛瑾则是十分专注的聆听,好似从这中间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在他们目光的注视下,屈梓月只好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娘,我现在都有四爷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白婉心十分恭敬地看了一眼四爷,脸上的焦虑越发明显,“这正是娘和你说的原因,张公子家与张太师家可是亲戚,张太师几次写信询问你的下落,都被你爹爹搪塞过去了。既然如今你已经和四爷在一起,能不能让四爷出面调停这事,爹娘以后也好做人!”
“张太师?就是生了那个混帐儿子的张太师?”赛瑶一听太师就跳脚,上次的事情还没有算账,这次当然不能轻易饶过。
反到是秦暮言十分的冷静,只是安慰白婉心,“夫人不必忧虑此事,张太师如今官降三品,恐怕自身也难保,不会再用此事为难屈家!”
“降了?”白婉心眉的表情半喜半忧,长叹一声,“过去一直受着太师威胁,你爹做事处处谨言慎行,唯恐得罪张家,这些年来落了不少的民怨,哎!”
这时安排房间的屈洪走过来,瞧到白婉心的神色,抱歉地对秦暮言说,“瞧瞧孩子她娘,孩子刚回来就唠叨这堆麻烦事!”说完,又露出一个亲和有力的笑,“前面已经备好了午膳,四爷,这边请!”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有人嚎啕奔来,边跑边哭,“月儿,你回来了,月儿,你终于回来了!”
还不等屈梓月转过身子,有人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力道之大,屈梓月的心都要被惊的跳出来了。
除了秦暮言微皱眉头之外,赛瑶和珍溪都是看好看的神情,赛瑾则是抱臂不言,神色难辩。
“大胆,见到四皇子的妃子还如此放肆!”薛超拔剑直指背后的张公子,剑上的寒茫让人心里一惊,屈梓月感觉到身后的男子再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用手拔开剑尖,挣脱了张公子的怀抱。
白婉心和屈洪见此,忙地上前拉着张公子,“张胥,四皇子在此,不可胡闹!”
屈梓月抬头细细打量,才发现张公子并非是她心中想象的那种放*荡公子,而是一个眉目清秀,面容姣净的文弱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