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上的少年
骏马上的少年
如果说每个人生来都是需要被爱的,那此时,屈梓月就是找到了被爱的感觉。有了这份爱,哪怕是天塌地陷她都不在乎。
“我不该这么幼稚的。”屈梓月仰头打量着秦宇年,反反复复地在他的目光里找着什么,可是那里除了怜爱,似乎不再藏着什么。
秦宇年爱惜地抚着她的侧脸,“月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可是我要你帮我!”
“帮你什么?我的力量有限,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比如那块假的玉石。”屈梓月想起那一夜狂奔,疲惫的感觉还是那么的熟悉,“六爷,你还是放过我吧!”
“我要你跟着秦暮言,找机会在沙锦镇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一切就结束了。”秦宇年的声音里有几分阴冷,屈梓月心头刚刚消失的冷意又渗透全身,“可是,上次你的人明明有机会杀了秦暮言的,我不明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就这么笨了,对秦宇年和秦暮言所做的事情完全就猜不透,只能随波逐流。
“如果上次在右玉县杀了秦暮言,你觉得父皇首先会怀疑谁?”此话一出,屈梓月立刻明白,秦宇年之所以没有在那时杀了秦暮言,只是为了避嫌。
屈梓月无力地回答,“皇上首先会怀疑六爷,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刺伤他?”
“为了给你争取时间!”秦宇年对自己的计策十分的满意,此时嘴角的笑意浮动,恢复了平日的神采。
屈梓月恍然大悟,“你想让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暮言的身上,所以你才让青鹰射伤了他!”
秦宇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屈梓月,仿佛在赞赏她的这种聪明。
“那下旨赐婚一事,又是怎么回事?”屈梓月突然想起淮阳的那道圣旨,心中始终带有困惑。秦臻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在秦暮言守孝时下旨赐婚,这不符合国君的王道。
秦宇年的笑意更深,只望着屈梓月辩驳,“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只是南江国皇帝知道秦暮言和赛瑶朝夕相处后做的决定。”
“是你写的信吧!”依着秦宇年的思路,屈梓月多少揣测到他做事的方法,第一要保证不连累自己,第二要保证留有退路。
之前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做到了天衣无缝,甚至成功的激起了秦致对秦暮言抗旨的不满。
秦宇年依旧没有作答,“月儿,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我不会做的,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屈梓月倔强地转身,大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她本逍遥,又何苦陷在这种泥坑里。只要她今天离开这里,不管他们的鱼死网破,世界就是另一种样子。
“月儿,关倾国让我带他问好,他现在过的很好!”秦宇年终于提到了小东子,终于说出了这句意料之中的话。
时光倒转,回到了那天屈梓月救小东子时的情景,如果,那天她没有救他,而是让他进了县衙大牢,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性命之忧。
“六爷,你不要逼我,我不想伤害你。”屈梓月脸色苍白,步子停在原地,心中的痛苦却像是惊天骇浪一般涌动不停。
秦宇年走至屈梓月的身后,用十分温柔地声音说,“月儿,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只是提醒你,秦暮言不会原谅你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他知道了,他会亲手刺穿你的心脏。”
心猛得颤抖,仿佛有一根长剑真的刺进了心口。
那天晚上,秦暮言缩着身子狂乱地喊着额娘时,屈梓月就明白了这个事实。
“你不会告诉他的是不是?”屈梓月见秦宇年沉默不语,她再一声狂呼,“六爷,你不能这样做!”
心中的痛苦如怒吼的波涛,种种的事情累积,成了皑皑的白骨,那一刻,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
“月儿,你要帮我!这只是一场谁胜谁负的赛事,比赛结束的越快,死的人才会越少!”秦宇年说完,再次压低声音,“我要你在沙锦镇想办法杀了秦暮言,然后栽赃给那些暗藏冰器的人,没有人会怀疑这个事实,而后一切都结束了。”
屈梓月呆呆站在原地,看着秦宇年负手离开。天上的太阳冲于全部冲出了云层,雨过的晚春,空气份外的清冽,可是屈梓月却觉得喘不上气。
“嘿,站在这里发什么呆?”赛瑾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从屈梓月的头上扯下那支白花,放在鼻间轻嗅,“你和绿萍熟识?”
“没有!”屈梓月急忙否定,转头看了一眼赛瑾,只见他嘴里叼着那支白花,模样轻佻,哪里有南江国二皇子的样子。
赛瑾瞧了瞧屈梓月的脸色,挑眉表示不解,“既然不认得,又何必如此悲伤?还戴了白花来送,亲的像是姐妹一样。”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如果你嫌得慌,还是去瞧瞧你妹妹。”对赛瑾没有办法客气,他总是用这种玩笑的语气,屈梓月也只好直言不讳,看他笑的灿烂,屈梓月狠狠白了他一眼。
赛瑾笑的更欢了,只是摇头道,“对赛瑶我也没有办法,她从小是父皇手心里的珍珠宝贝,得罪了她,就等于是找死!”
“那你是说,我得罪了她还得以死陪罪喽!”屈梓月不等赛瑾,步子极快,没想到赛瑾狂奔追上来,拦在屈梓月面前倒走,“既然你真的喜欢秦兄,为什么不干脆成婚让赛瑶死心?”
“我们已经同住,只因为四爷在守丧,所以没有办法举行婚礼。”屈梓月懒得再辩驳,想绕开赛瑾离开,没想到又被他堵截,她看到赛瑾脸上质疑的笑,更加恼了,“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四爷你调戏他的妃子!”
“瞧瞧,瞧瞧你说的什么话,别说你装的不像,就凭你这句话我也知道,你和秦兄之间根本没发生任何事情。”赛瑾嬉笑着,仿佛识破了天机一样高兴,瞧到屈梓月怒瞪他,他更是得意地停下步子打量屈梓月的反应。
屈梓月干脆停下步子,挑眉看着赛瑾,“如果你有本事救了秦暮言,我当然不用出此下策。现在没有功劳也就算了,还被赛瑶和珍溪群起攻之,你竟然还在这里看好戏!”
见屈梓月把话说破,赛瑾却不再言笑,略加思忖才缓缓说道,“是秦兄让我来找你,他从来没有这样在乎过一个人,我希望你不要负他!”
又来了,心中的折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屈梓月按着胸口,拔开赛瑾,“你让开好不好,我回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你到底爱不爱秦兄?”赛瑾让开,待屈梓月走出三步后大声质问,声音里有几分焦急,几分的认真。
屈梓月没有停下步子,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难缠的赛瑾。按道理这世上没有比警察更难缠的人了,可是赛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走两步就是巷口,左折就是大街,那里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屈梓月正要迈步,突然一只手从后伸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赛瑾,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爱不爱秦暮言,这到底关你什么事?”屈梓月伸手隔开他的手臂,转过身和他对峙,麻烦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招惹这位南江国的二皇子。
赛瑾干脆一手撑墙,身子半倚在泥墙上,直视着想要逃避的屈梓月,“我就是要知道,你爱的人到底是六爷,还是四爷!”
脑海里轰隆一声,难道刚才她和六爷见面的事情,他全看到了?
如果真的看到了,他会不会告诉秦暮言,如果告诉了,那她现在回府是不是找死?
“我看到六爷的背影,你和他还在联系!”赛瑾的嘴角突然收紧,脸上的玩笑也尽数收起,两人的目光相对,屈梓月只能抵触地看着赛瑾,“你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