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兵器
私藏兵器
殿上半天没有声响,屈梓月偷偷地瞄了一眼秦暮言,见他也正望向这边,目光里藏着一分诡谲的赞许。
屈梓月转开脸,心里却有几分郁闷,刚刚救了你,你到开始取笑起我来了,早知道就该把你拉出去斩头的时候再救,看你再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静妃已逝,往事都成云烟了,朕已经老了,并不想失去一个儿子,也不想让朕的孙子失去爹爹!”秦臻说完,十分严厉地看了一眼秦暮言,“就算你对朕的圣旨有所不满,也不该将圣旨葬进坟墓,这是对朕的大不敬!”
史书上都说,掌握皇权之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藐视他的权利,秦暮言却偏偏这样做了,这让秦臻下不了台。
秦暮言忙磕头应道,“儿臣知罪,儿臣知罪!”
屈梓月听到秦臻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已经微微的一松,她知道今天这场戏是达到目的了,至于以后,她要怎么变出一个孩子,或是怎么把孩子变没,这是她的事情,她且可慢慢地研究。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秦臻正要说话,秦宇年突然从殿外跨步进来,看看地上跪着和秦暮言和屈梓月,颇加犹豫才说,“父皇,刚刚接到边疆来报,沙锦镇上突然出现一群身份不名的人,他们在那里正招兵买马壮大势力,而且还在暗中私造兵器。”
沙锦镇,屈梓月将这个名字重复一次,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否与上次是同一伙人?”秦臻从龙椅上站起身,沿着台阶下殿,显然,他对这个消息十分的重视,或者可以说,他对六皇子带来的这个消息十分重视。
秦宇年摇了摇头,“上次儿臣已经叫人彻查私藏兵器一事,但去了沙锦镇,无非是些帮派之间为了抢占地盘,所以私造兵器增强势力,可是这次不同,似乎是有人谋划组织的行动……”
“有人谋划?”秦臻稍稍思忖,然后再问秦宇年,“如果朕派人彻查此事,你觉得谁最合适?”
秦宇年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暮言,踟躇片刻后才声音温和地说,“要说心思缜密,非四哥莫属……儿臣听说四哥在丧葬时抗旨,所以也想为四哥说一句话。”
“你尽可讲!”秦臻对秦宇年出奇的耐心,这与对待秦暮言的态度迥然不同,只听秦宇年说道,“父皇本是好意,想用大婚之喜冲散四哥的失亲之痛,但四哥历来是孝子,这样做有违他的脾性,所以四哥抗旨可以原谅!”
说的真好啊,不仅显出了他的仁慈,还将抗旨说成是秦暮言任性而为。屈梓月这才发现,真正聪明的人,往往会左右逢源。
心中叹息自愧不如之时,却感觉秦宇年的目光正往这边瞧来,屈梓月忙地低头,这个时候,她最不能见到的就是他。
生怕在看到他的时候,眸光里忍不住流露一种倾慕之情,这样不仅会害死秦暮言,连自己也是欺君之罪。
“你说的十分有理,也怪朕一时糊涂,只急于成全这门姻亲!”秦臻对跪在地上的秦暮言沉声说,“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因为久跪在地的原因,屈梓月的双腿早就没了知觉,秦暮言似乎知道她的情形,十分体贴地伸手扶她。
就在屈梓月搭着秦暮言的胳膊刚刚站稳的时候,秦宇年的目光再次梭巡,最终逗留在屈梓月扶在秦暮言胳膊的那只手上。
屈梓月被那目光烫了一下,还未站稳就要抽手,不料秦暮言却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正要逃的屈梓月,而且还十分体贴地说,“瞧你,总是这么心急,还没站稳就放手,跌坏了你不要紧,跌坏了孩子怎么办?”
原来最腹黑的是秦暮言啊,他什么时候学会说这样柔情密意的话了,况且,也早过了演戏的时辰,这会子,他装什么?
秦宇年听到这话,目光只是不经意的往屈梓月身上扫了一眼。
屈梓月的脸虽然未红,但感觉全身的血还是涌向了脸上,她微微一笑低声说,“多谢四爷关心,梓月现在好多了。”
这时,皇上的话打断了这场闹剧,“暮言,既然六子推荐你去沙锦镇调查私造兵器一事,那你就将功赎罪,待调查清楚这件事情,朕不仅不责你抗旨之罪,还重重有赏!”
“儿臣领旨,多谢父皇不杀之恩!”秦暮言领旨谢恩,遂向皇帝和秦宇年告辞,带着屈梓月走出了殿外。
晚春黄昏的光是桔黄色的,柔柔地照在皇宫朱红琉璃瓦上,泛着血红的光泽。
秦暮言迈着十分沉稳的步子走在雨花石铺就的路上,屈梓月只得加快步子跟在他的身后。
刚刚的惊险让屈梓月心有余悸,她不由地摸摸胸口,发现心还安在,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就不明白,生死关头,你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淡定自如?”屈梓月瞄了一眼秦暮言的额头,血虽然止住,但还是留下了深深的伤口,在光线的照射之下,显得更加严重,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冷俊之美。
秦暮言嘴角微微勾笑,转头注视着屈梓月,“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有人会救我!”
“谁?”屈梓月回忆起刚才惊险一幕,若不是临时起意想起这么一招,她真的再没有第二种办法救他,而赛瑶和赛瑾从一开始就被秦臻支出了殿外。
“你啊,难道刚才不是你救了我吗?”秦暮言微微摇头,似乎在嘲弄屈梓月的反应迟钝,待屈梓月回过神来才惊叫,“原来你一开始就有预谋,你早该告诉我,让我好有准备!”
雨花石路两侧,有四五个护卫列队走过,秦暮言待他们走远才说,“你发挥的挺好的,就算准备了,也未必能准备的这样好!”秦暮言发自真心的赞许,回眸望着屈梓月,深邃的眼睛里却泛着一种信任的光茫,“刚才,真的谢谢你!”
“四爷,你别,别这样说,你这样说,我真的有点不习惯!”屈梓月有些窘迫,只好匆忙躲开了秦暮言的注视,目光只望着即将要落的余辉,心里的冲突却愈渐厉害,“老天,救救我吧!”
秦暮言和屈梓月出宫后直接驾车回府,待回到府上,才发现府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前厅里,他们看到秦暮言和屈梓月回来,都蜂拥而起,“四爷,屈姑娘,你们回来了!”
“哥!”珍溪满含泪水,委屈地扑到了秦暮言的怀里,这短暂的分别,却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白管家用衣袖拭去了眼角和泪,忙吩咐那些同样拭泪的下人们,“还不快去给四爷准备酒菜,接风洗尘!”
刚刚还神色不安的下人,这会突然像是注入了特殊的活力,他们都冲出了前厅,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屈梓月每每看到秦暮言府上的类似事情,总有一点点的感动在心间。一个人,如果有力量把身边的人都征服,并且让他们诚心相付,说明这个人一定是一个有魅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