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
肖天罡突然用自己的头狠狠撞向司马佳一的脸——刑警比富豪足足高了一个多脑袋，这一撞刚好撞到佳一的右下巴、颊骨和右嘴角，突如其来，闪避不及，嘴角已被撞破，流出鲜血。
“他娘的，果然是你这畜生！”肖天罡骂完，像一头愤怒的野猪，呲牙咧嘴，刑警刚用拇指擦了擦嘴角，不料秃顶的矮胖子又打出一记上勾拳，直奔司马佳一的左脸。
刑警这时反应够快，利用身高手长优势，一手精准地抓住了拳头下方的手腕，然后一个侧身转体，迅速移动到矮胖的富豪背后，将他那只出拳的手立即扭了过来，顿时听到“哎哟”一声，又用另一只手的肘拐内侧，锁住了富豪的粗短的脖子，瞬间将其制服。
“你冷静点——冷静点，我说，你发什么疯？”
肖天罡喘不过气，憋得脸红经涨，一只手使劲试图掰开刑警锁住他脖子的手臂，嗓子似乎喊不出话来，嗓子沙哑得像是干枯的河流，“松手——松手——”
“我可以松手——但你得冷静听我说啊——”
“松——松手——”
司马佳一松开了手，从后面推了富豪一把，竖起一个手指头，“冷静点嘛，五十多岁的人了，话还没听完就打人，再说了，你要打得过我才行嘛！”
肖天罡一个酿跄，站稳后愁眉苦脸，表情很痛苦难受，一只手不停地揉自己的脖子——又粗又短像是被砍断的树桩一样的脖子，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看了看办公室的门，依然紧闭着，还好没有惊动员工，否则传出去定要“股市大跌”。
佳一用用拇指揉了揉嘴角，半生不熟的四川话说道：“你他娘少林寺练过铁头功嗦——”接着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抽了一口，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误会我跟你妻子有什么吧？哈哈——哈哈哈——哎呀，笑死我啦，你们这些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肖天罡一脸狐疑，侧着脸斜瞪着司马佳一，表情若有所思，“那你刚刚说那话什么意思？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他娘的，你得给我时间解释嘛，我话音刚落，你就像闷槌撞钟一样撞过来——”刑警又揉了揉嘴角，“真他娘的疼！”
“那你说吧！”富豪脸上的狐疑并未消退，语气倒是缓和不少。
“想想也难怪，我问你太太的左胸是不是有个牙印，听起来好像是他娘的有些别扭——”刑警接着说，“我还是直说了吧，我正在调查一桩奇案，说出来你别吓着，这案子很可能牵涉到你太太！”
“你少胡扯，我太太怎么可能牵涉什么案子！”富豪再次怒会重燃道。
“算了算了，还不是时候跟你谈这案子——谈谈你太太吧——你可得耐心点儿——”刑警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你太太年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差点被人非礼，我查到了这件事，是当时参与这次事件的人告诉我说，你太太的左胸上有个牙印——很深的牙印，很震撼是吧，所以我必须从你这里证实——我们也查过你太太，除了你和她的前夫——那个疯子，她没有交过其他男朋友，你说这事我不问你，难道去问那个疯子？这下你明白了吧！我他娘的也只能说这么多啦，你最好老实配合，不然我会用手铐把你铐回公安局，罪名是袭警！”又揉了揉嘴角，他娘的！真疼！”
“是——有个淡淡的疤痕，”富豪有气无力道，样子很痛苦，“但我不知道是牙印，问过她，她说是小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她后来做过祛疤手术，哎——”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太太早年间命苦，我真不知道她竟然还受过这种苦……”
司马佳一嚼起嘴，把烟头扔到地上，“上次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不知道你现在愿不愿意配合一下？”
“你说吴景文帮我订房的事？”
刑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瞎说的，我从没叫他订过房，不信你们自己问他。”富豪冷冷说道，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头也没抬，“行啦，没事请回吧，你要是耿耿于怀，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做出补偿，你开个价……”
话音刚落，只听见办公室门一开一关响动了两下，等肖天罡抬起头，瘦高儿已经从房间里消失不见。
司马佳一进了电梯，脑子里不停在转动，给秦晓惠留下这个咬痕的人究竟是谁？按时间推算的话，最可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命丧于煤气泄漏的酒鬼——欧阳瑞文的父亲——欧阳正平。
十八年前那起煤气泄漏案的导火索，难道就是欧阳正平试图对十一岁大的秦晓惠做出丧尽天良之事，或许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得逞，而恼羞成怒，狠狠地咬了一个未成年少女正在发育的部位——这该死的酒鬼！真他娘该死！
阻止酒鬼的人，难道是欧阳瑞文？又出于某种原因，他为了保护秦晓惠不再受到伤害，从而制造了那起煤气泄漏案，目的只是为了杀死自己的酒鬼父亲，其余的人不过都是陪葬——是这样吗？
司马佳一带着疑问离开了天信集团，再度去了退休民警王国华的家，一路上，刑警的胸口都堵得慌，他突然闪过想放弃追查的念头。
“咚咚——”秦晓惠敲了敲书房门，“进来。”肖天罡坐在椅子上，看见妻子的第一反应，是怒火攻心，但他压制着怒火，面无表情，话语十分冷淡，“这两天事情太多，我暂时就睡书房。”
晓惠看着丈夫，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上，眼睫毛像芭比娃娃，很自然地眨了眨眼，眼神像埃及艳后般神秘迷人，“我们能谈谈吗？”
肖天罡听到妻子这样一说，情绪很复杂，这是要摊牌吗？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摊牌，然后呢？提出离婚？突然间内心像要失去什么宝贵东西一样，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是孩子，肖天罡还深爱着晓惠，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共度余生实在不易，他能感觉到妻子对他的爱是真心的，如果妻子跟那个男人只是一时“冲动”的话，毕竟那时他们还没结婚，说不定有什么隐情，他愿意原谅她——不，一想到那个神秘的男人，身价几十个亿的本地富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他岂能受这种侮辱，一旦传出去岂不颜面扫地，无论如何要揪出那个男的，甚至让他在这个世界消失，即便原谅妻子，也绝不能饶恕那个男人。
“老公，我们能谈谈吗？”
肖天罡深呼吸了一口，看着妻子的肚子，脸上僵硬地微笑着，说：“要注意多休息，要为宝宝着想啊。”似乎话中有话。
“老公，我知道你找人查我，我可以告诉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从来没有——”晓惠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为了腹中的宝宝，她尽量控制着不让情绪波动。
“既然你挑明了，我也就不藏着，到底怎么回事，我希望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那要看合不合理”肖天罡话语理智而冷漠。
晓惠冷笑了一下，想得那样失望，眼泪不知不觉挂在了眼角，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