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洞的石顶渗着细碎的水珠,“滴答”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混着草药的苦涩味,在空气中弥漫开。烛火被穿堂风卷得摇曳,将石壁上的刻痕映得忽明忽暗——那些刻痕是林家先祖留下的星辰阵图,此刻却蒙着一层薄灰,像极了家族此刻摇摇欲坠的处境。林星辰将星辰腰带的投影打在阵图旁,光影里林远山接过防御图的动作,与刻痕中“守护”二字形成刺眼的对比,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阵图边缘,粗糙的石纹硌得手心发疼。
“这…… 这真是林远山?” 四长老踉跄着上前一步,宽大的袖袍扫过石桌,碰倒了半碗凉透的汤药。老人盯着光影里林远山的脸,眼神从震惊转为痛心 —— 他至今记得,三十年前林远山刚入家族时,两人在这密洞里熬夜绘制防御图,林远山还笑着说 “要让林家的石墙,挡得住所有豺狼”。可现在,这堵 “石墙”,却亲手给豺狼递了钥匙。
林星辰关掉投影,蓝宝石的光芒暗下去,露出石桌下藏着的半块星辰石 —— 是昨天加固石门时剩下的,石面泛着淡蓝色的微光,却暖不了此刻冰冷的氛围。“是他。” 他的声音比石桌还沉,“密道石壁上的黑气残留,和他袖口沾的灰一模一样;林天霸的供词里,也提到每次交接都在‘长老常去的密道’;还有这段记录……”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投影器的边缘,“他连先祖传下的星辰阵图,都标给暗月宗了。”
苏梦瑶从布包里拿出密道勘察图,图纸边缘被手指捏得发皱。她走到石壁前,指着一处不起眼的刻痕:“你们看,这是暗月宗的‘噬魂纹’,刻在密道转角的石缝里,应该是林远山偷偷刻的,能削弱我们的星辰之力。” 她的指尖划过刻痕,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还好我们提前发现,要是等暗月宗来了,我们在密道里连三成战力都发挥不出来。”
三长老拄着拐杖,杖头在石地上 “笃笃” 敲了两下,每一下都像砸在众人心上。“我带护卫队埋伏。” 老人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把落石机关嵌在交接点两侧,用星辰石驱动 —— 他当年教我们的机关术,今天就用在他身上!” 林星辰看着老人转身的背影,发现他的肩膀微微发抖 —— 三十年的情分,终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可家族存亡在前,再痛也得攥紧刀。
众人分头行动时,林星辰攥着那半块星辰石往密道走。密洞的走廊里,几个年轻护卫正蹲在地上打磨短刃,刀刃反射着烛火,映出他们紧绷的脸。“星辰哥,这刀淬了雷光,肯定能砍穿暗月宗的黑气!” 一个叫林虎的护卫举起短刃,眼里满是少年人的热血,却没注意到林星辰眼底的担忧 —— 这孩子的父亲,前世就是死在暗月宗的黑刃下。
“好好磨,明天用它护着族人。” 林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路过库房时,闻到里面传来淡淡的檀香 —— 是林远山惯用的熏香,此刻却像毒蛇的信子,顺着门缝钻出来。他停下脚步,透过门缝往里看,林远山正站在货架后,手里攥着一块星辰石,往暗格里塞 —— 暗格的门上,刻着一道细小的暗月纹,和苏梦瑶在密道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系统,林逸那边有消息吗?” 林星辰在心里急问,指尖的星辰石硌得手心发疼。他太清楚了,没有天星宗的支援,仅凭林家这点力量,就算抓住林远山,也挡不住化灵境的大护法。
“林逸已抵达天星宗主峰‘落星阁’,苏振海的大弟子提出两个条件:一是交出暗月宗在落星谷的矿脉勘探图;二是战后派三名精锐弟子到天星宗‘进修’—— 实则为质子。” 系统的回答让林星辰的心脏沉了沉,他靠在库房外的石壁上,望着密洞深处的烛火,想起刚才林虎的笑脸,终究还是咬了咬牙,“让林逸跟他们说,矿脉图可以给,但‘质子’的事,必须我和苏振海面谈。就说我手里有暗月宗计划进攻天星宗‘落星矿脉’的证据,想知道具体时间,就得和我见一面。”
刚布置好密道的落石机关,苏梦瑶就匆匆跑来,发带歪了也没顾上理。她手里攥着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是护卫队队员偷偷抄下的林远山与亲信的对话:“他在库房藏了三块星辰石,还说‘明天子时交接,别等林星辰反应过来’—— 比我们预计的早了整整一天!”
林星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星辰石 “啪” 地砸在地上,摔出一道细纹。“只剩两个时辰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若是慌乱,只会让更多族人陷入危险。“通知所有护卫,子时前必须到密道埋伏点,穿深色劲装,不准带任何会反光的东西;治疗系弟子在密道外五十步处待命,备好疗伤药和解毒丹;三长老,您带两个人去盯着库房,别让林远山提前转移星辰石。”
子时的梆子声从密洞外传来,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林星辰躲在密道的石壁夹层里,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密道深处传来的滴水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刺耳。写轮眼反复睁开又闭上,猩红的勾玉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他一遍遍在心里过流程:落石机关的星辰石是否嵌紧?苏梦瑶的【月影霜华】能否在三秒内冻住退路?林虎他们的短刃,能不能挡住暗月宗交接人的黑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