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许清嘉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带着几分感激:“许娘子你是个好人,你胡大叔能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手艺,也是他这些年的心愿,只是被我这病身子拖累了,如今你这般照顾,不仅许他工钱,还允他随时照看家里,我们一家子真是感激不尽。”
许清嘉回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婶子言重了,胡大叔厨艺出众,能请到他是我的福气,往后您若身子好些,也常来食肆坐坐。”
刘婶子笑着点头,又叮嘱胡大叔:“你去了可得好好干,别辜负许娘子的信任,家里有我和阿香呢,不用总挂心,再说了,许娘子的食肆就在巷口,你还如此磨磨唧唧的,真是的!”
胡大叔闻言,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对许清嘉道:“许娘子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许清嘉心中欢喜,又与他们聊了些食肆日后的规划,比如打算推出几道山珍为主的新菜,让胡大叔提前琢磨着食材搭配。
正说着,阿香端来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软糯香甜的气息在屋中弥漫开来。刘婶子笑道:“这是阿香学着做的,手艺还生涩,许娘子尝尝,给她指点指点。”
许清嘉拿起一块尝了尝,入口细腻,桂香浓郁,只是甜度稍欠,便笑着对阿香说:“糕体做得很松软,若是糖霜再筛一层,口感会更丰富,你若有兴趣,往后也可来食肆跟着陶妈妈学学点心做法,多门手艺总是好的。”
阿香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真的可以吗?我早就想学做点心了!”
许清嘉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心中也泛起暖意,觉得这次来不仅解决了后厨人手的难题,或许还能帮阿香找到一条新的出路。
天色渐晚,许清嘉起身告辞,胡大叔坚持要送她到巷口,一路上又说了些关于山珍处理的细节,比如哪种野菌适合炖汤,哪种山鸡最宜红烧,许清嘉听得认真,不时点头记下。
等到许清嘉离开,阿香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胡大叔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问:“爹,许姐姐说我可以去学做点心,是不是真的呀?那我明日就能去吗?”
胡大叔看着女儿期待的模样,又想起方才许清嘉温和的话语,心中暖意融融,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你这丫头,性子就是急。许娘子既然应下了,自然是真的,不过也得等你娘身子再好些,你才能安心去学,明日先帮着把家里的活计做妥当,我去食肆时跟许娘子说一声,让她先给你安排些简单的活计,你可得好好学,别给许娘子添麻烦。”
阿香用力点头,脸颊因兴奋而泛红,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做出各种精致点心的模样,“总算是不用天天绣花了,我早就想去问许姐姐食肆招不招人了,只是娘总说女孩子家学针线活才是正经事,没想到许姐姐主动开口了!这下我既能学手艺,又能帮衬家里,您这下总不会说我了吧!”
说着还一脸得意的问这一边的刘婶子。
刘婶子无奈摇了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针线活是女儿家的本分,学着点总没错,不过既然许娘子肯带你,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用心跟着陶妈妈学,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做点心讲究的是细致和耐心,你那毛毛躁躁的性子可得改改,要是弄坏了食材,或是砸了食肆的招牌,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香吐了吐舌头,连忙保证:“娘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保证把点心学出师来!”
“许娘子这是在照拂我们一家子,我们哪能不知好歹。”
刘婶子拉过阿香的手,将她的手指摊开,看着上面因绣花磨出的细小茧子,眼眶微微发热,“你能有机会学门手艺,总比困在这院子里强,往后到了食肆,要懂规矩、勤快点,见人要主动问好,手脚要麻利些,别总由着性子来,许娘子心善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得牢牢抓住,将来自己能立住脚,娘和你爹才能真正放心。”
阿香听着母亲的叮嘱,用力点了点头,将那些话一字一句记在心里,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茧子,仿佛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崭新的未来。
食肆的主厨一事解决,许清嘉心头松快了大半,接下来便是帮工的人选。
陶妈妈见她正在柜台处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猜到她是为了食肆的帮工人选烦恼,于是上前说到:“娘子,听说桥市那边的牙行常有帮工在那里寻活计,既有手脚勤快的后生,也有能做些杂活的妇人,不如明日我去那边看看,若是能寻到几个老实本分、做事利落的,正好能填补后厨和大堂的空缺。”
许清嘉闻言,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她抬眼看向陶妈妈,眼中露出几分赞许:“陶妈妈考虑得周到,桥市牙行确实是个稳妥的去处。只是寻人的时候,还需多留意些,后厨帮工要手脚干净、做事踏实,大堂的则要性子活络、待人亲和,若是能寻到几个既懂些规矩又肯下力气的,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陶妈妈笑着应下:“娘子放心,我理会得,明日一早就去瞧瞧,定给娘子寻些合用的人手来。”
她又想了想,补充道:“明日我先去探探情况,记下几个合适的人选,回来跟娘子细细说过,咱们再做定夺,这样娘子也能心里有数,免得我一时看走了眼,误了食肆的事。”
许清嘉浅笑颔首:“如此甚好,辛苦陶妈妈了。”陶妈妈摆手道:“娘子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该做的。”
说罢,便转身去忙活手里的活计了,留下许清嘉独自在柜台后,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接下来,等到隔壁的铺子彻底收拾完毕,添置好新的厨具和桌椅,再加上胡大叔和新招的帮工到位,食肆扩大经营的准备工作就算是真正妥当了。
只是这几日,她心里总惦记着一件事,给食肆下毒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张猛那头就好像断了线索一般,再无新的动静。
看样子,这两日还有必要去趟衙门,问个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