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陪了裴砚卿好一会儿她才离开。
实在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太疼了,她有些熬不住。
等到回去的时候,陶妈妈瞧见她的后背都有些渗血。
陶妈妈惊呼一声,赶忙上前扶住许清嘉,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娘子,你这后背的伤怎的又渗血了,快,快回屋去,我重新给你上药。”
许清嘉微微皱眉,强忍着疼痛,轻声说道:“陶妈妈,我无碍的,只是有些疼罢了。”
陶妈妈哪里肯依,一边搀扶着许清嘉往屋里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娘子啊,你这身体还未恢复,便又这般折腾,若是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那裴公子有大夫照料着,定会无事,你且先顾好自己。”
许清嘉听着陶妈妈的话,心中虽惦记着裴砚卿,却也知晓陶妈妈是为她好,便不再言语,任由陶妈妈扶着她进了屋。
陶妈妈小心翼翼地将许清嘉扶到床上。
她轻轻褪去许清嘉的外衣,当看到那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眶也微微泛红,“娘子,这伤口看着如此严重,定是疼极了,你怎的就不吭声呢。”
许清嘉咬着嘴唇,强忍着痛意,挤出一丝微笑道:“陶妈妈,我真没事,这点疼不算什么。”
陶妈妈一边轻声埋怨着,一边动作轻柔地为许清嘉清理伤口,重新上药。
上完药后,陶妈妈又细心地为许清嘉盖好被子,轻声说道:“娘子,你先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尽管唤我便是,我就在门外守着。”
许清嘉拉住她的手,“陶妈妈,你陪陪我。”
陶妈妈轻轻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了抚许清嘉额前的碎发,眼中满是慈爱与心疼,“娘子放心,陶妈妈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她轻声说着,仿佛生怕声音大了会惊扰到许清嘉,“你这孩子,总是这么不顾自己的身子,上次的伤还没好全,这次又……要是老爷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该多心疼啊。”
许清嘉听着陶妈妈的话,眼眶微微泛红,她轻轻靠在陶妈妈的肩头,声音带着几分依赖与脆弱,“陶妈妈,刚才我见到阿砚,他受伤很重……我有些担心,点心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陶妈妈闻言,轻轻拍了拍许清嘉的背,像小时候哄她那样温柔地安抚着,“娘子莫要胡思乱想,裴公子那般好的人,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
夜里,许清嘉好不容易才睡去,可那梦境却依旧如影随形。
她又一次置身于那片火海之中,父亲,裴砚卿,还有那两个看不清样貌的人,又一次在她眼前不断闪现又消散。
火舌肆意地舔舐着一切,将她的希望一点点吞噬。
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发出的噼啪声。
她惊醒过来时只看见外头有窸窸窣窣的火光,还有雅奇焦急的声音。
陶妈妈已经在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许清嘉没有打扰她,自己披上大氅缓缓走了出去。
只见裴砚卿的厢房外头火光摇曳,映照在许清嘉苍白的脸上,她脚步匆匆,心中满是对裴砚卿的担忧。
雅奇听到脚步声,急忙转身,见是许清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许娘子,您怎么出来了?您身体还未恢复,快回屋歇着吧。”
许清嘉见他眼眶发红,便着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阿砚怎么了?”
雅奇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方才主子在睡梦中突然惊醒,吐了好几口血,然后又昏死过去了,如今大夫正在诊治。”
许清嘉闻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雅奇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她,“许娘子小心!”
许清嘉稳住身形,眼中满是惊惶与焦急,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快,快带我进去看看。”
雅奇点了点头,扶着许清嘉朝厢房内走去。
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只见青轩站在一旁,满脸担忧。
大夫正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在给裴砚卿把脉。
许清嘉脚步踉跄地走到床边,看着裴砚卿那毫无血色的脸庞,心都揪成了一团,“大夫,如何了?”
大夫缓缓收回手,轻叹一声道:“裴大人本就身受重伤,如今又急火攻心,导致气血逆行,伤势愈发严重了。老夫虽已用针法稳住他的心脉,但能否醒来,全看他的造化了。”
大夫说到此处,轻轻摇了摇头。
青轩跟着大夫走出厢房,面色阴沉得可怕,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满是愤怒与担忧。
雅奇本想留下,但看着许清嘉那满是焦急与担忧的神情,又想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添乱,便咬了咬牙,转身跟上了青轩的脚步。
走出一段距离后,雅奇压低声音,满脸愤懑地说道:“青轩,这都怪那章谦与林致白,若不是他们使出那等卑劣手段,主子怎会落到如此地步,等主子醒来,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青轩停下脚步,面色冷峻,目光如寒星般射向雅奇,沉声道:“此事确实因那二人而起,但你自身也有责任,若不是你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主子也不会陷入那般险境。
如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主子尽快醒来,而不是在这里一味地喊打喊杀。”
雅奇闻言,满脸羞愧,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道:“我知道错了,是我鲁莽,才害了主子,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定会吸取教训,绝不再犯。”
青轩看着雅奇那诚恳的模样,心中的怒气稍稍消散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主子定能醒过来的,他知道,我们在等着他,许娘子也在等着他。”
雅奇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对,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只是如今这局面,我们该如何是好?”
青轩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思索片刻后狠戾说道:“审,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让章谦那个老东西把背后之人的线索交代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