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惊讶的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盘炕?盘什么炕?这都住进树屋了还怎么盘?总不能把树都给烧死吧。”
苏南捂着嘴,无奈的笑了笑。
“大伯,夜晚依旧上树屋睡觉,这样也能最大程度避免野兽的袭击。”
“大炕就盘在树林里,找个宽敞的地儿,白天就都躺大炕上取暖,大家伙儿也能有个照应。”
村长这才理解苏南说的意思,“哦哦,我看行,我这就去找人开始盘炕!”
苏南看着村长像个小孩一样毛毛躁躁的身影远去,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盘炕这活儿找村长还真是找对了,这儿也没自己的事,那就去和王大娘们一起摘芦花吧。
就在苏南一帮人在山谷里筹备过冬物资的时候,烈风和顾韫已经来到了云崖村后山。
“你确定当时是在这儿发现的我们的人?”
顾韫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这是云崖村后山的半山腰,丛林虽然茂密,但也不是没人走动。
离这不远的对面,便是一大片竹林,里面长满了半人高的竹笋,许是有一段时间没人挖,都串老了。
烈风顺着顾韫的视线看过去,随意的说了一句:
“就是这个地儿没错,我记得当时夜一找到他的时候,南南姑娘就在那对面的小竹林挖东西。”
猝不及防,烈风就这样提起了那个藏在心中许久的名字,从出事至今,顾韫都快两个月没有听到苏南的名字了。
心里的悸动还在,可无力的右手和瘸掉的腿脚,时刻提醒着顾韫,他的残缺。
心脏仿佛被割裂一般,痛到麻木,垂下的双手,用力的握紧拳头,奈何。。。他的指尖依然没法动弹。
顾韫缓缓抬起自己那断了手筋的右手,盯着手腕上那条粗大的伤疤,自嘲一笑。
一个手脚都被挑断了筋的人,有什么资格再去拖累其他人呢?
烈风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顾韫,有些后悔,自己这张臭嘴,刚刚怎么就没个把门儿的呢?
气的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嘴巴子,随后急急忙忙走上前来,打断顾韫的思绪,指着对面那小土坡道:
“爷,当时夜一等人到的时候,那人就已经死了,尸体还是温软的,估计死亡时间不长。”
“我们的人搜遍了他全身,翻遍了整座云崖山,还是没有看到令牌的下落。”
顾韫回过神,顺着烈风的思绪,问道:
“搜查时,可曾看到其他可疑人士?”
烈风挠了挠头,有点纠结,但看到顾韫严肃的眼神,他只得老老实实答道:
“爷,你是想问有没有其他势力参与进来抢夺令牌是吧?但当时整座山里除了南南姑娘在这附近活动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在此。”
顾韫闻言,低着脑袋,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想到了苏南背着小背篓,身后跟着小黑满山乱窜的情形,顾韫紧抿的嘴角竟然不自觉向上勾了勾。
忽然,顾韫脑海里一个念头飘过,快的差点让他没抓住。
急忙问道:
“当时南南身边是不是还有一条大黑狗?”
烈风听着这无厘头的一问,有些发呆,不过瞬间便又回过神来。
“啊?哦,你说小黑啊?在的,这狗见天的满山乱窜,咬死的野鸡、或者刨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南南姑娘叼去,倒是条顾家的好狗!”
烈风说完,看着顾韫那仿佛在发亮的眼睛,有些怕怕,自家爷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对一条大黑狗起了兴趣?
也不可能啊,顾韫可不是那种玩物丧志的人,再一想到小黑那爱叼东西的烂毛病,以及夜一当时发现的那些被咬的破破烂烂的衣裳,烈风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立马激动的问道:
“爷,你的意思是?”
顾韫难得的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立马转身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去,“我们先下山,今晚夜探云崖村,是与不是,只需要翻进南南屋里看看就知道了!”
烈风兴奋的跟在顾韫后面,一个劲儿的点头回应。
老天爷仿佛也站在顾韫一边,还未到黄昏时刻,天空便开始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便要压碎整个村子。
风里已经有了冬天的味道,黑压压的一片笼罩下,云崖村的轮廓在顾韫的眼里若隐若现。
“今晚是个好时机,先溜进去查看一番北庭军马的驻扎情况,再去屋子里找令牌不迟。”
烈风小声应是。
两人也没等多久,天色刚暗,便开始朝着村尾的方向踱去,一开始还能见着两人的身影,可到了临近村子的小道时,两人就像凭空消失了般,一个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村长家。
“头儿,你说三皇子还会不会回来?”
“我看悬,这都追到宣城去了,等成功抓住顾韫和他的妻女,谁还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讨苦吃?人家早就回北庭领赏去了!”
“嘘,你想死便直说,这些话也是你我能编排的?”
“凭什么不能说?我可是二皇子的人,我姐可是二皇子的女人,这好不容易挑了个白捡军功的机会,居然把我安排在这山卡卡里,连云崖城都不能进,见天的就守着这个到死不活的臭男人,老子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
“就你们心眼实,到时候人家回去加官进爵,吃香喝辣,我们就只能等着每个月那点子破饷银过日子吧!”
众人无语,都被这番话说到了心里,毕竟谁不想大富大贵,加官进爵呢?
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兵可不是个好士兵!
一人忽然问道:
“那你待怎么办?难不成要违抗军令,私自进攻?”
“呵,怎么叫做私自进攻呢?如果是夏朝的人先挑衅的我们,我们被迫还手,想报回仇,这怎么叫进攻呢?这叫正当防卫!我相信三皇子肯定能够理解我们的,总不能白白站这儿让夏朝的人打我们吧!”
其余人仿佛都接受了这个想法,竟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这鸟地儿连个像样的酒水都没有,实在是馋得紧。”
“大家听我说~我们这样~~~~”
顾韫两人就这么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群人,在商量怎么自导自演这一出戏。
所有人都把目光和精力放在了人群中那个瘦小的男子身上,倒是没人关注顾韫两人的行踪。
两人就那么大喇喇的踏进了苏南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