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看着衙役们一个个的飞了出去,勃然大怒。
“你太狂妄了。”
谢景玄飘回到马上坐好,居高临下望着他。
也许是换了一个角度的原因,杨林这下终于看清了谢景玄的长相。
他倒吸一口冷气,这人——
竟跟景国公长的一模一样!
他惊恐的发现,连这睥倪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那天,他记的清清楚楚,那人高站堂上,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下面的人。
他腿脚发软,几欲跪下。
天哪,他是怎么惹上了这尊杀神啊!
正在这时,知远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头发半白,脸上沟鹤满布的男子,男子一张脸晒的黑红粗糙,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短打已有多处磨损,看的出来历经风霜的摧残。
但眼神里是掩不住的兴奋与激动,他远远看见这边的情景,眼神迅速锁定在杨若止身上,眼神更加激动起来。
他身后是一个身形肥硕,满脸横肉的妇人。
妇人看起来已有五旬,肚子已显怀,但走起路来却还是虎虎生风,眼神里也是难掩的激动。
在妇人身后则跟了七个大小不一的萝卜头,一个个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脸上身上皆是脏兮兮的。
有几个小点的,甚至还在吃着手指头。
妇人转头对着萝卜头们说着什么,还指了一下杨若止的方向,萝卜头们眼神一亮,望向这边的眼神更热切了,吃手指的那几个吃的更香了。
杨若止见到这群人都如狼似虎一样看着她,活像要吃了她一样,她害怕的发起抖来。
不要,她不要!
她想躲到杨林的身后,她不要被他们看见,他们的眼神太可怕了。
可是杨林看到这群人为首的知远时,一下子便跪了下去。
刚才他心里还存着一点侥幸,可能只是有人长的相像。
可是见到知远,他仅存的那半分侥幸也没有了。
他就算不认识景国公,也认得景国公身边的这个尾巴,知远大人。
这是代表景国公的人,宫变之后,很多事都是这位知远大人在处理,所以他见知远的次数比较多。
完了,全完了,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脑子嗡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知远把人带了过来,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到张老三真的过来了,纷纷羡慕道:
“张老三,你真好福气啊,能纳到这么美貌的娇娘子。”
“这次准备生几个儿子啊?”
张老三经过那些人身边时,嘻嘻的笑,并不答话。
他刚刚在码头上扛着麻袋,家里九口人等着吃饭,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这时有个俊俏的公子走了过来,丢给他一袋碎银道:
“张老三,你要小妾不要?”
张老三看到丢到面前的碎银,忙把麻袋放到地上,把地上的荷包捡起来,解开看了看,顿时眼睛发亮。
这里足足有二两银子,够他们一家十口吃喝两年了。
他看向公子哥。
“你说什么?”
小妾?他可不敢想,他现在养这九个人已经要了他老命了,养那没用的玩意干啥。
再说了,普通人哪有几个人养的起小妾的,这都是有钱人家的附属品。
但公子哥对他说:
“杨家二姑娘,如果你喜欢,就把她纳回去,这袋银子就是你的了。”
张老三一听杨家二姑娘,吓的银子都拿不稳了,他把银子还给知远摆摆手道:
“年轻人,莫消遣我老头子了,我还不能死,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
开玩笑,这年轻人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让他在太岁头上动土,他还没活够呢。
知远又把银子丢回去给他道:
“你放心,有景国公给你作主,你就说你想不想要吧?”
张老三本来都蹲下去准备扛起麻袋了,他家里九口人等着吃饭呢,可不能在这扯皮。
但听到说景国公,他又顿住了,景国公他知道,那可是比知府大人还大的官,能直接定知府大人的生死。
他朝知远望去。
“你说啥?景国公他为啥给俺这么大好处?”
杨二姑娘啊,他见过,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
知远道:
“景国公不是看你们日子过的艰难么,给你们扶贫来了。”
张老三看着他,还是不相信。
“你忽悠俺的吧,俺没见过你。”
他有点心动了,如果地真的,不说杨二姑娘真能给他做妾,就是能搭上杨府,他们家日子都能好过不少呢。
知远道:
“是不是忽悠你,你跟我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张老三还在犹豫,但看到手上的银子,想着左右只是跟他走一趟就有银子,他还能把他怎么样了,他一个大老粗,怕什么。
他正想去跟工头说一声,结果工头看到知远点头哈腰的,让他随意。
他这下是真的相信了,于是回家把克寡妇和几个孩子都喊上了,去接杨二姑娘了。
此刻他看到立在那里水灵灵的杨二姑娘,心里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做不做妾的他无所谓,主要是手里的银子闻着太香了。
杨若止见到张老三眼睛眨都不眨盯着她,她直接吓的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扯着杨林的袖子,脸色发白。
杨林跪在地上,对着谢景玄磕头道:
“景国公恕罪,下官不知是景国公驾到,下官愚笨,得罪了景国公,求景国公饶恕下官。”
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刚才没听景国公的话,现在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谢景玄似笑非笑道:
“你虽然的确是得罪了我,但是我瞧着杨二姑娘与张老三挺配的,杨大人你觉得呢?”
杨林哪里敢说不,他当然知道这是景国公在敲打他,和报复女儿,但他刚才说话也得罪了景国公,自己都自身难保,为了一家人的安危,他只能牺牲女儿了。
于是他点头道:
“下官也觉得景国公此举挺合适。”
一个庶女而已,跟一家人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谁让她好死不死的惹上这尊杀神了呢,这可是连陛下都敢杀的主,杀他们区区一个同知,还不是抬抬手的事。
他只恨平时对这个庶女的管教不够,让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给家中带来如此灾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