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阙的隐秘据点休整了一日后,外界的风声似乎稍微平息了一些。至少,明面上的大规模搜查停止了。
梵阙派人传来消息,称二皇姐梵蓉那边因死士折损、未能得手而暂时收敛,加之父皇似乎对宫中接连出现的“意外”有所不悦,下令加强了宫禁管理,梵蓉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时机已到,该回宫了。
梵阙安排了可靠的路径,梵曦和玄隐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九公主的寝殿。
踏入熟悉的殿门,看着殿内奢华依旧的布置,梵曦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短短两日的逃亡与藏匿,让她更深切地体会到了宫廷的险恶与权力的脆弱。
“公主!”汀兰见到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后怕。
“您可算回来了!奴婢……奴婢担心死了!”她说着,眼眶竟微微泛红。
梵曦打量着她。汀兰看起来憔悴了些,眼下的乌青显示她这几日也未曾安眠。梵曦离宫前并未告知她实情,只说是去马场散心,但宫中流言四起,加上公主一夜未归,她这贴身宫女定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本公主无事。”梵曦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不过是……遇到些小麻烦,耽搁了。”她并未解释太多,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公主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汀兰连忙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梵曦的神色。
“您不在的这几日,宫中……发生了不少事。二公主那边似乎动静不小,连皇后娘娘都过问了……还有,三皇子殿下前日也曾派人来问过您的消息。”
梵曦心中冷笑,梵阙倒是会做表面功夫。
她挥了挥手:“本公主知道了。准备热水,本公主要沐浴。另外,传太医……就说本公主偶感风寒,需要些安神静心的方子。”
她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这两日的“失踪”和可能略显憔悴的状态。
“是,奴婢这就去办!”汀兰连忙应下,匆匆去安排。
梵曦屏退了其他宫人,殿内只剩下她和玄隐。
经历了生死与共,以及那晚险些失控的缠绵,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单独相处时,一种无形的、粘稠的张力在空气中蔓延。
玄隐依旧恪守着暗卫的本分,垂首立于阴影处,但梵曦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比以往更加专注,也更加……复杂。那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未散的热度,烙在她的背上。
“这次……辛苦你了。”梵曦转过身,看着他,声音放缓了些。
玄隐身体微僵,低声道:“卑职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
梵曦走近几步,直到能清晰地看到他低垂的眼睫。
“包括……在冷宫那样‘护着’本公主?包括……昨夜那样……‘以下犯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钩子,直直探向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玄隐猛地抬头,对上她戏谑而灼人的目光,耳根瞬间染上绯色,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却哑口无言。那些逾矩的行为,任何一件都足以让他万死,他无从辩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