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下方是一个五米长、三米宽，高三米的平台，平台前方摆放着一个稍小的骷髅鹿头，周围已经围满了村民。
而在石台中央，吴美娟身穿一身华丽的红色长裙，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的表情平静，目光越过汹涌的人海，似乎在注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这......”蔡诗雨倒吸一口冷气，“那雕像......也太丑了吧。”
白凡没有回答，只是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吴美娟的神情。
她看起来很平静，但那双眼睛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祈福人不应该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才能当上的吗，吴美娟在恐惧什么？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贾智识低声道，“祭祀要开始了。”
果然，随着一阵鼓声响起，村民们纷纷跪伏在地。
村长站在石台旁，高声念诵着晦涩的话语。
讲完后，村长掏出一个骨头护身符，将其戴在了吴美娟的脖子上。
后者低着头，眼里再次闪过一丝恐惧。
“是那个护身符！”白凡瞳孔微缩，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护身符比对。
居然一模一样。
“吉时已到——山神祭，启！”
随着村长宣告声落下，吴美娟脚下的石台突然发出沉闷的机械轰鸣。
“咔~咔~咔~”
漆黑的金属车身从平台边缘缓缓升起，露出了四个轮胎。
这哪里是什么平台，分明是一辆改装过的巨大车辆！
白凡瞳孔一缩，难怪为什么森林有些路会宽敞不少，感情都是这玩意压出来的痕迹。
“轰轰轰~”
柴油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车轮碾过碎石，缓缓启动。
吴美娟的红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她始终安静地站在移动的祭坛中央，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人偶。
人群爆发出狂热的欢呼，纷纷跟在车后。
有人抛洒骨片制成的福钱，有人高举着绘有鹿头图腾的幡旗。
孩童们追逐着车轮扬起的尘土，发出天真的笑声。
祭坛车缓缓驶入森林，茂密的树冠在它上方合拢，仿佛一张贪婪的巨口，将车上的一切吞噬殆尽。
祭坛车的轰鸣声逐渐远去，人群的喧嚣也随之平息。
村民们脸上带着虔诚的期待，三三两两地结伴返回家中。
贾智识混在人群中，压低声音对白凡道，“按照惯例，村民们现在应该各自回家准备午饭。等到晚上的时候，才会进行祭祀的最后一个环节。”
然而，白凡注意到，猎妖队和村委会的核心成员并没有离开。
他们聚集在山神雕像下，摆开长桌，端上酒肉，开始了一场诡异的露天宴席。
白凡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正打算悄悄跟上祭坛车。
小杰不知何时出现在白凡一行人身边，他拦在白凡的身前，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几位贵客，要不要一起来用餐？村子里可是准备了相当丰盛的菜肴。”
“多谢好意。”白凡礼貌地拒绝，“但是我们都有点怕生，还是算了吧。”
小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那真是可惜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山神大人会保佑你们的。”
待小杰走远后，白凡立刻退到人群边缘。
从释放戒指里取出空间斗篷披上，他绕了个大圈，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从村尾溜进了森林。
虽然磨蹭了不少时间，但是祭坛车的车辙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白凡蹲下身，指尖抚过泥土上深陷的沟壑。
这些痕迹比他想象中还要深，车轮碾过的地方，连草皮都被连根掀起。
他顺着痕迹一路前行，速度却不敢太快。
他保持着三百米的距离，既不会跟丢，又不会被轻易发现。
风系法力在周身流转，随时感应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那个村长身上有法力波动，虽然弱了点，但这足以证明村长也是个术士。
村长要么是真菜，要么就是一直在隐藏实力。
当然，白凡更偏向于前者。
好歹也是一村之长，没有点实力是不可能让底下的人安分的。
一路上，白凡一直跟着祭坛车压出的痕迹走着，很快就发现了有哪里不太对。
森林太安静了。
按理说，这片山林应该栖息着不少妖兽，可此刻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
这种反常的寂静让白不由得皱眉。
他进这里不是一次两次了，这里大概有多少妖兽白凡心里很清楚。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
大约走了三五十分钟，白凡突然停了下来。
前方的泥土上，那道清晰的车辙痕迹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突然斩断，漆黑的沟壑戛然而止，仿佛祭坛车凭空蒸发在了空气中。
他蹲下身，指尖抚过断痕边缘的泥土，这里没有转弯的迹象，没有分岔的痕迹，更没有车轮打滑的紊乱，就像是整辆车被某种力量硬生生从现实中抹去了一般。
“果然在这里......”
白凡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
参天古木的树冠在头顶交织成一片幽暗的天幕，阳光被层层枝叶过滤，只剩下细碎的光斑洒落在地面上。
森林里出奇地安静，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不见，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是精神幻境。”白凡十分笃定的说道。
原先的猜想结合现实，白凡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现在正身处于山神庙的附近了。
只不过山神庙的周围笼罩着强大的幻术结界。
如果他贸然走进去，恐怕会在幻境中迷失方向，永远找不到真正的山神庙所在。
“试试看这个吧。”白凡掏出了唯一一根没被摧毁的护身符。
精神幻境对除了释放者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而吴美娟的身上带着村长给的护身符，这才让吴美娟有了进入山神庙的能力。
同样的，白凡有了这个护身符，应该也能找到山神庙。
再加上小凤凰自己躲进了灵妖宝戒里，山神庙里的探测装置在高级也不可能查得出来。
所以山神庙没理由去拒绝一个拿着“钥匙”的术士。
“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把戏要整到什么时候。”白凡说着，握着护身符就往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