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调查局的茶与“坦白从宽”
国家异常现象调查局的越野车内部出人意料地简洁，没有太多花哨的装备，但材质和做工都透着一股扎实感。秦峰坐在副驾驶，那名感知型的年轻女子——她自我介绍叫“林薇”，坐在我旁边，看似随意，但气机若有若无地锁定着我。
车子在颠簸的戈壁滩上行驶，车内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秦峰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语气依旧平和，像是拉家常：
“林砚同志，看你这年纪，应该是大学生吧？怎么想到来这种地方自驾，太危险了。”
“刚毕业，还没想好干啥，就想着出来走走，见见世面。”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像一个涉世未深又有点莽撞的毕业生，“没想到世面这么大，车还趴窝了，幸亏遇到你们。”
“以后可得多注意安全。”秦峰点点头，话锋看似不经意地一转，“说起来也挺巧，前段时间我们监控到这片区域有些异常的地磁活动，今天波动特别明显，还以为有什么特殊情况，结果就碰到你们了。你们在里面，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发光的石头？或者形状奇怪的动物？”
来了。
我脸上露出适当的回忆与不确定：“发光的石头没注意……不过奇怪的动物，好像还真有点印象。我们离一个峡谷挺近的，听到里面有怪声，像打雷还有尖叫声，怪瘆人的，没敢多看就走了。”
我描述的内容，半真半假地契合了可能的“异兽袭击”场景。
林薇手中的罗盘轻微一动，她低声道：“头儿，他提到峡谷时，情绪有轻微波动……但更像是后怕。”
秦峰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车子到了检查站。我们的车被简单检查，阿丽塔精心伪造的故障记录和GpS轨迹天衣无缝，唯独在“抛锚前车辆异常行驶的17秒”的数据包中，留下了一个需要顶级专家才能发现的、微乎其微的时序逻辑冲突——一个如同签名般的、优雅的破绽。
秦峰给我留了个电话，说是遇到怪事可以联系他，便带队离开。
「阿丽塔：对方车辆底盘吸附了最新式微型追踪器。信号已捕获。需要按计划进行反向屏蔽，仅保留基础物理信号吗？」
“不，”我在心里回应，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勾，“就是要让他们跟着。 主动递出去的名片，总得有人来接才行。”
我们开着“修好”的车，在附近小县城休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们启程返回。车子刚出县城，经过一段偏僻省道时，却被一辆横在路中的黑色轿车拦住了。车旁三个练家子，为首的是个面色倨傲的中年人。
“小兄弟，昨天在阿尔金山里，收获不小吧？”中年人开门见山，“见者有份，把东西拿出来看看？我们‘龙门’不会亏待你。”
“龙门？”我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我没听过。我只是个游客，没什么东西。”
中年人脸色一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里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乖乖交出来，免得受苦！”
他身后两个壮汉也围了上来，气息压迫感十足。
我叹了口气，本来想安安静静回城，偏偏有人要送上门当教学道具。
我对裤兜里已经蠢蠢欲动的小黑说：“小黑，还是老规矩，讲文明。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忘掉不该记得的事就行。顺便看看这个‘龙门’，是个什么路数。”
“好嘞老板！”小黑兴奋地应了一声。
下一秒，车外的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一道黑影掠过，紧接着后颈一痛，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黑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副驾驶上，手里还拿着三个钱包和手机。
“老板，搞定！这几个家伙身上带着这种牌子。”小黑递过来一块非金非木的黑色小牌，上面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背后有个“外”字。
「阿丽塔：信息扫描对比完毕。‘龙门’，活跃于西北地区的传统古武世家之一，势力不小，亦正亦邪，与官方有合作也有摩擦。这块是龙门外部执事的身份牌。」
我掂量着身份牌，又看了看昏迷的三人，对阿丽塔说：“把他们的记忆也修改一下，植入一段被不明高手袭击、无功而返的模糊记忆。把这块牌子和他们一起，‘送’到县派出所门口吧。算是给官方朋友送个小礼物，顺便帮他们清理一下不守规矩的同行。”
既然决定了要稍微接触一下官方，那不妨先示个好，送个投名状。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我们再次上路。这一次，再无人打扰。
我看着后视镜中逐渐远去的戈壁，心中明了：阿尔金山的事情看似告一段落，但由此掀起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国家异常现象调查局，神秘的“龙门”，还有那深藏于“垃圾场”背后的“观察者”与“神骸”之谜……我的地球退休生活，想咸鱼下去，怕是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