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李杏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向来是人狠话不多,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比催小鱼更耿直,反正在她心里是还了情的,至于催小鱼怎么想不是她的事,练武之人就是这么硬。
黄书瑶一头黑线,见过情商低的,就是没见过像李杏花这么低的。
她在心里直呼,“我的亲娘舅老爷啊!咋就这么蠢啊,一句噎死人话,拼命救人的大恩就淡了。
万一以后遇到什么事,人家是帮还是帮啊!”
她赶紧对着催小鱼摆手,“小鱼,回见啊!
我老爸子今儿火气有点大,马上又要发飙了!
闪了,闪了!”
“哄!”
憨仔不等催小鱼说话,开着船就朝林家岛的方向冲去。
同时他铜锣般的声音响起,“下一趟,八点半哈,没等到也别焦急,肯定来带你们回去!”
他也不管留在岛上的人听没听见,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等他们回到林家岛港口都快七点了,天已经大亮,岛上赶海人已经人山人海了。
供销社的人早就翘首以盼,每次大潮,铁皮船就是大户。
有憨仔这个新进的乡长坐镇,缺斤少两是不可能。
他们按着惯例,按口袋上的记号,过秤登记,开票就免了。
几年的磨合,一套流程早就行云流水了,从未错过。
等卸完货后,驾驶舱的六人终于可以挪窝了,脚都蹲麻了。
他们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才慢慢的打开隔间。
哦噢,里面的一群小萝卜像十八叠罗汉似的睡了。
呼噜震天响,弄得船板都跟着呼噜的节奏晃动。
脚丫子对嘴,抓头发的,撩衣服的,十二个小孩,十二个姿势,硬是没一个人闲着,精彩极了!
“哈哈……”
黄书瑶笑得前仰后合的,“我的妈啊!
有这么困吗?
也不知脚丫子和头发是啥味,我这辈子是没勇气尝了,一会儿高低得采访一下他们。”
“呵呵……”
林深海看着捧着哥哥的大脚丫子,还吧唧两口的闺女,一头黑线。
“虎妞这一身肉,没有一两是白长的,做梦都在吃东西啊!”
“有你们这样当爹妈的吗?
还不快点把孩子们喊起来,船上湿气重,睡久了是要感冒的!”
戚微微在不懂事的女儿女婿背上拍了一下,赶紧挤进去,轻轻拍打着门边的三娃。
“起来了,起来了,猴儿们,到家了!”
三娃把她的话,当催眠曲了。
本想翻过身又睡,结果忙活了几下,硬是没翻动,干脆原地打起来呼噜。
“妈,你这样不行,太温柔了!”
黄书瑶摸了摸鼻子,“看我的!”
她清了清嗓子,“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齐活,客官您慢用……”
她刚报完,有一个算一个,都齐刷刷的睁开了眼睛。
“我要吃烤鸭……”
“我要吃烧鹅……”
“我要……”
黄书瑶得意的朝老娘挤眉,“怎么样?
百试百灵!”
“都是一群恶心鬼来投的胎!”
戚微微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哦,她也是服气,好声好气的喊,硬是不起来。
一听到吃的,比老鹰还精神,平时也没少他们吃的啊!
真是一个比一个馋,还有几个小崽子流口水,越看越闹心。
“快点起来了,到家了!”
“哦~”
一群小崽们有气无力的哀嚎,拖长了音调。
慢悠悠的坐起来,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胳膊腿,才懒洋风气的站起来,每一步都慢得像慈母老人。
“没长骨头吗?
一个个的……”
戚微微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都给我麻利点,不然今儿老娘的熄火,让你们跳饿龙岗。”
说到吃,必须有精神啊!
虎妞就是骨干,带头往外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船。
朝林家老宅走去,刚走到家属院门口,戚微微和黄父就倒了拐。
“我们今天回这边睡,身上的衣服都馊了!
家属院的鸡估计也快饿死了!”
戚微微对着一群人摆手,虎妞听到她的话,眼睛一亮,她也不想走路了。
“我也在这边睡,拜拜!”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偷奸耍滑第一名!”
林深海扫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大闺女,直摇头啊!
他看向人高马大,实际才十三岁的儿子,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筵席,要不你也在这边睡,陪陪正合适照顾妹妹,也让外公外婆好好休息一下!”
“不了爸,没几步路,我还是一步到位去那边睡吧!
省得一会儿再跑一趟!”
林筵席摇头,他的芯子可是成年人,不能由着性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