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莱拉并没有理会，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而戒备的光芒。
她紧握着魔杖，一步步走到德拉科面前，身体微微侧向，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将她的哥哥护在了身后。
赫敏·格兰杰最先反应过来，她惊叫一声，立刻抽出魔杖指向僵硬的罗恩：“Finite Incantatem!（咒立停）”
魔咒的光芒闪过，罗恩·韦斯莱猛地抽了一口气，身体恢复了控制。
但摔倒的疼痛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他挣扎着坐起来，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魔杖，他可怜的魔杖几乎断成了两截，中间只有一点点木头连接。
“不……我的魔杖……”他喃喃自语，声音里似乎还带上了哭腔。
莱拉对于赫敏给罗恩·韦斯莱解咒并没有什么表示，她只是扶着自家哥哥站起身，表情严肃的看着格兰芬多的众人。
斯莱特林这边的球队队员不自觉地向两个马尔福靠拢了些，形成一种对峙的阵势。
弗雷德和乔治脸上的嬉笑彻底消失，他们看着弟弟惨白的脸和断掉的魔杖，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愤怒，目光锐利地射向莱拉和斯莱特林们。
其他格兰芬多球队的队员也和两人一起怒视着对面的斯莱特林。
哈利和赫敏则是在一旁安慰着伤心的罗恩。
在与罗恩说话的间隙，赫敏看了莱拉·马尔福一眼。
想到自己之前居然还在后悔与她因为德拉科·马尔福决裂。
赫敏的嘴角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那是对于自己试图挽回与莱拉·马尔福之间的友情的释然。
........
球场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两个学院之间的大战似乎随时可能爆发。
莱拉依旧稳稳地站在德拉科的身前，毫不退缩。
虽然她不是斯莱特林，但是在这场战争里，斯莱特林阵营是她的选择。
就在双方怒目而视、魔杖几乎要再次举起的紧张时刻，奥利弗·伍德，这位将魁地奇视为生命的格兰芬多队长，脸色铁青地站了出来。
他紧握着拳头，胸膛因愤怒和憋屈而剧烈起伏，但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火气。
他的目光越过莱拉·马尔福和德拉科·马尔福，死死盯着斯莱特林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
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嘶哑：“弗林特，拿出你们那张该死的批条！”
弗林特得意洋洋地、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像挥舞旗帜一样在空中抖开。
上面斯内普教授特有的、潦草却极具权威的签名清晰可见，批准了斯莱特林队在这个时间段使用球场。
伍德的目光在那该死的批条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要把它烧穿。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面对着自己愤怒的队员们，尤其是几乎要冲出去的双胞胎。
“够了！”伍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们有斯内普的批条！我们在这里动手，只会给学院扣分，甚至被禁赛！”
一手拉住弗雷德和乔治。
伍德大声的说道：“走！现在！都回城堡去！”他的语气几乎可以说是咆哮了。
最终，在伍德队长的威视下，格兰芬多球队缓慢而不甘地退出了球场。
而斯莱特林这边的球员，则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开始欢呼、庆祝。
........
莱拉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出口，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转头看向德拉科，莱拉关心的问道：“德拉科，你没事吧？”
德拉科撇了撇嘴说道：“当然没事！要不是那红毛鼬鼠偷袭……”
莱拉不放心的盯着德拉科，似乎想要撸起他的袖子仔细检查一番。
德拉科被自家妹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抬起左手让她看手上的戒指解释道：“真没事儿，看，我戴着爸爸送的礼物呢。”
“刚刚是因为韦斯莱突然偷袭，我没有注意，才在魔法反弹的作用力下，不小心飞出去的。”
听到德拉科这样解释，莱拉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又庆祝了一会儿，其中有不少人还都夸赞莱拉那两个瞬发魔咒真的干净利落。
莱拉不想和他们聊这些，点了点敷衍的回应了一番就回到门口去取自己的飞天扫帚。
对于莱拉·马尔福的冷淡众人并没有在意。
随后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也开始准备训练，莱拉和高尔、克拉布则坐到了站台边。
莱拉取回自己的扫帚，放弃了去球场上飞一飞的想法。
莱拉站到高尔和克拉布的面前，在三人周围施了一个防窃听咒。
想到弗雷德·韦斯莱最后看向自己时那混合着愤怒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失望的眼神，莱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莱拉深吸一口气，看向克拉布和高尔，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冰冷：“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们俩可以毫无隐瞒地告诉我。”
看着莱拉脸上罕见的表情，高尔和克拉布对视一眼，就将刚刚起冲突的全过程告诉了莱拉。
莱拉听到了完整的经过：是德拉科先刻意挑衅，尖刻地嘲笑韦斯莱家的旧袍子和贫穷，然后在争吵升级时，对着赫敏·格兰杰吐出了那个不可饶恕的词——“泥巴种”。
“泥巴种……”
这个词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了莱拉。
此刻莱拉的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深切的难堪。
她为哥哥使用如此粗鄙、恶毒的字眼而感到震惊，更因为自己刚才竟毫不犹豫地为了维护这样一个行为的发起者，而攻击了更占理的一方感到一阵滚烫的羞耻。
弗雷德离开前的那个失望的眼神，此刻也有了无比清晰而沉重的分量。
莱拉去年曾经和赫敏·格兰杰有过一段相对短暂的友谊。
这个麻瓜出身的女孩，是她见过最聪明、最勤奋的女巫之一。
莱拉亲眼见过赫敏在图书馆里以惊人的速度阅读和理解复杂魔法理论，她的逻辑思维和精准的魔咒操控力让许多纯血统学生望尘莫及。
莱拉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以后得成就绝对会超过大多数纯血家族出身的人。
同时也就是这一发现，冲击了莱拉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纯血贵族身份。
让她开始动摇，甚至开始怀疑她们一直以来所受到的部分家庭教育是否正确。
莱拉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投向球场中央。
德拉科此时正专注于训练，他一次次地驱动扫帚高速俯冲，又猛地拉起，锲而不舍地追逐着那枚小小的金色飞贼，袍子在身后猎猎作响。
那份专注和投入，与他平时那副傲慢刻薄的模样判若两人。
看着这样的德拉科，莱拉心中那股因他口出恶言而燃起的怒火和失望，与一种根深蒂固的、对家人下意识的维护感剧烈地交织着，翻腾着，最终化作一种沉重而滞涩的茫然。
她想冲上去质问他，想让他为那个肮脏的词汇道歉，想让他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
可看着他在空中那份纯粹的、属于魁地奇的专注……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生生哽在了喉咙里。
最终，莱拉只是极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所有翻涌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了沉寂。
她不再看向球场，带着自己的扫帚独自一人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她需要离开这里，需要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
.......
当天中午，在吃完午餐后，莱拉将德拉科叫到黑湖边，两兄妹发生了人生第一次激烈的争吵。
无论莱拉如何劝说，德拉科都拒绝向赫敏·格兰杰道歉。
不过他也答应了莱拉，保证再也不会再说那个词汇，然后两兄妹便各自离开了。
在莱拉还在犹豫，不知该如何面对赫敏，或者说，是否要代替自家哥哥向赫敏道歉时，万圣节悄然而至。
这一次纳西莎为两人准备的是森林精灵套装，依旧提前一周寄到。
潘西等人在得知了两人万圣节的装扮后，纷纷给家里写信，告诉家里自己想要的万圣节套装。
万圣节当天晚宴，往常映照着天空的魔法天花板此刻被一片浓稠的、丝绒般的墨紫色夜空所取代。
一轮巨大无比的、近乎圆满的琥珀色月亮悬在正中央，散发着温暖而神秘的光辉，其上是清晰可见的环形山阴影。
无数银白色的星星不像平时那样温柔闪烁，而是像钻石般锐利、冰冷地燃烧着，构成了一些陌生而古老的星座图案。
偶尔，会有无声的蝙蝠剪影或骑着扫帚的女巫侧影飞快地掠过月轮。
成千上万的南瓜灯漂浮在半空中，高低错落，但它们并非普通的雕刻南瓜。
这些南瓜有着各种夸张的表情——有的龇牙咧嘴地笑着，有的惊恐地张大嘴，有的则狡猾地眯着眼。
原本的四张学院长桌依旧在，但上面铺的不再是素净的桌布，而是印着巨大蝙蝠、跳跃的黑猫和蜿蜒藤蔓的深色织物。
每个座位前都摆放着一个用橙色或黑色丝绸扎成的小礼包，里面装着蜂蜜公爵提供的糖果。
长桌上已经摆满了万圣节特供美食——堆成小山般的蜂蜜烤蝙蝠翅、眼睛会转动盯着你看的肉馅派、做成手指形状的面包条以及无数冒着气泡的南瓜汁和黑莓苏打水。
这一次莱拉和德拉科并没有一起来礼堂。
当德拉科带着自己的小团体走进礼堂的时候，他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差别。
是的，周围确实响起了一些倒吸冷气和低声的惊叹。
他这身“精灵王子”的行头无疑价值不菲，工艺精湛，墨绿与金色的搭配完美衬托出他苍白的肤色和淡金色的头发。
几个低年级的赫奇帕奇女孩甚至看得有点发呆，潘西还对着这几个人露出了一个嗜血的微笑。
然而，这种反响仅限于此。
这是一种分散的、个体的认可，而不是去年那种如同浪潮般席卷整个礼堂的、集体性的轰动与瞩目。
去年，当他和莱拉并肩走入时，他们是一个完整的、强大的、视觉冲击力翻倍的组合。
德拉科的下巴不自觉地抬得更高了些，试图用加倍的傲慢来掩饰内心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足。
这一次潘西和布雷斯都选择了上一次马尔福兄妹的吸血鬼套装。
两人这次还共享了一些搭配，希望能达到上一次德拉科两人的效果。
可是两人，明显不太搭，两人一黑一白的肤色对比，显得两人套装的装扮割裂而刻意。
待众人落座后，德拉科准备再次开始他的毒舌之旅。
当他将目光转向格兰芬多三人组的位置时，发现三人居然全部都不在。
不知道这一次三人是迟到了，还是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想到去年被巨怪毁掉的晚宴，德拉科顿了顿放弃了毒舌，转而对着小伙伴们低声说道：“先吃饭，格兰芬多三人组又不在，谁知道今年会不会又出什么事故呢。”
高尔和克拉布闻言加快了进食速度，潘西等人也不再继续凹造型，转而分别拿了馅饼或者牛排来吃。
正当几人低头吃饭时，莱拉、丽莎、秋以及玛丽埃塔四人一起现身礼堂。
原本喧闹的大厅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门口出现了四名拉文克劳的女生，其中丽莎扮成了博学的占星猫头鹰，玛丽埃塔则装扮成了笨拙的木乃伊。
但是重点不在这两人身上，而是在四人中的中间的两人身上。
两人分别是莱拉·马尔福和秋·张。
所有目光都被这截然不同的两种极致美丽所俘获。
一边是冷月清辉。
莱拉如同从北欧神秘森林深处走出的精灵公主，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银光，她移动时，裙摆上的蛛网星辰和披肩的流苏如同流淌的雾气，冰冷、高贵、不容亵渎。
她额前的月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与她铂金色的头发交相辉映。
另一边是旭日朝霞。
秋·张则像是将东方的绚烂霞光披在了身上，朱红与金色的华服耀眼夺目，披帛飘动间宛如敦煌壁画活了过来。
她额间的花钿和发间的步摇更添古典韵味，温暖明媚的笑容与清脆的铃铛声瞬间驱散了莱拉带来的冰冷距离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