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恢复了寂静,只有夜风还在呜咽着,像是在为溪云村的消亡哀悼。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东方泛起鱼肚白。
溪云村在大火燃烧了数个小时后,终于变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断壁残垣和焦黑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血腥味,诉说着昨夜那场惨烈的屠戮。
天刚蒙蒙亮,清溪县的晨雾还没散尽,王县长床头的电话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从熟睡中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秘书急促的声音:“王县长!不好了!溪云村着火了!火势特别大!”
“什么?”王县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抓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突然着火?昨天下午我还在村里,慰问团刚送完物资,一切都好好的啊!”
“不清楚,是村里附近的护林员发现的,凌晨三点多就烧起来了,现在消防队已经往那边赶了,但村里路不好走,消防车进得慢!”秘书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王县长的心猛地一沉,挂了电话后,他顾不上穿好衣服,一边系着衬衫扣子,一边快步走到客厅,对着门外大喊。
“小张!备车!立刻通知应急署、消防大队、民政署,所有相关部门负责人都去溪云村集合,全力救援!”
司机小张匆忙应着,王县长却在原地站了几秒,眉头突然紧紧皱起,昨天慰问团刚来,半夜溪云村突然失火,这情况很诡异,慰问团……
“不行,得去看看。”王县长咬了咬牙,转身对小张说,“先不去溪云村,去县招待所!我要见徐经理!”
车子一路疾驰,十几分钟后就停在了县招待所门口。王县长快步冲进大堂,抓住值班服务员急切地问:“昨晚住在三楼的穹顶集团慰问团,有没有人出门?或者有没有外人来找过他们?”
服务员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回忆道:“没有没有,王县长。昨晚九点多他们就回房了,之后除了送水的服务员,没人出过三楼,也没人来找过他们。我值夜班的时候,一直在监控室看着,肯定没错。”
王县长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却还是不放心,快步走向电梯,直奔三楼徐谦的房间。他抬手用力敲门,里面很快传来徐谦带着睡意的声音:“谁啊?”
“徐经理,是我,王县长!出大事了!”
门很快被打开,徐谦穿着一身灰色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脸上满是迷茫:“王县长?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看到徐谦这副模样,王县长悬着的心又放下了几分,但还是急急忙忙地说:“徐经理,溪云村……溪云村着火了!火势特别大,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刚安排了救援,想着先过来跟你说一声,毕竟昨天咱们还在村里。”
“什么?溪云村着火了?”徐谦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的迷茫瞬间被惊讶取代。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突然着火?昨天我们离开的时候,村里还好好的,村民们都在收拾慰问品,没看到有什么火灾隐患啊!”
他的反应自然得毫无破绽,甚至还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快速翻看着,像是在确认时间:“现在几点了?火势控制住了吗?村里的人怎么样了?”
“天刚亮,消防队刚赶过去,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王县长见徐谦的反应和自己预想的一样,没有丝毫异常,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焦虑,“希望别出人命,溪云村本来就穷,要是房子烧没了,村民们可怎么活啊……”
“王县长,别太着急,先去现场看看情况再说。”徐谦很快收起惊讶,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一边快速换衣服,一边对王县长说。
“我们穹顶集团既然去过村里,也该尽份力。等下到了现场,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慰问团的人也能搭把手。
另外,要是村民们的房子真烧没了,集团这边也会出一笔慰问金,帮大家重建家园。”
徐谦的话让王县长心里一暖,原本的焦虑也缓解了不少。他看着徐谦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完全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彻底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溪云村的火灾只是意外。
很快,徐谦和几名“工作人员”一起上了王县长的车,车队朝着溪云村的方向驶去。
路上,王县长还在不停地唉声叹气,徐谦则在一旁时不时地劝解:“王县长,您也别太担心,消防队的效率很高,说不定我们到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就算房子烧了,有政府和我们集团帮忙,村民们总能渡过难关的。”
车子越靠近溪云村,空气中的焦糊味就越浓。当车队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前方的溪云村,几乎成了一片火海,黑色的浓烟滚滚升空,遮天蔽日,原本熟悉的村落轮廓,此刻只剩下一片燃烧的废墟,连村口那棵需要两人合抱的老槐树,都只剩下半截焦黑的树干,在火海中摇摇欲坠。
“我的天……”王县长推开车门,踉跄着走下车,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徐谦和几名“工作人员”也跟着下车,脸上都露出震惊的神情,有人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仿佛被眼前的惨状吓到。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消防服的负责人快步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疲惫和凝重。他走到王县长面前,敬了个礼,声音沙哑地汇报。
“王县长,火势已经基本控制住了,但村里的建筑……基本全烧没了,只剩下几间石头房的残骸。”
王县长的手指像铁钳般攥住消防负责人的胳膊,连声音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伤亡多少人?快说!”
他往前凑了半步,眼底满是血丝,目光死死盯着对方的脸,仿佛要从那疲惫的神情里挖出答案,“现场有没有找到受伤的村民?还有那些没被烧伤的人呢?你们有没有安排人安置他们?”
话音未落,他又猛地晃了晃对方的胳膊,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的慌乱:“是不是都被转移到临时安置点了?地址在哪?
我现在就过去!还有老人和孩子,他们扛不住折腾,你们有没有准备热水和毯子?”
消防负责人的脸色更加凝重,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王县长,我们搜遍了整个村子,没有发现任何人。
没有受伤的,也没有遇难的,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村里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