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的血腥味还未散尽,混杂着汗水与尘土的气息,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黏稠感。
刚才被他打倒在地的对手,不知何时竟爬了起来,手里紧攥着那根黑色的橡胶棍,眼神里满是怨毒的疯狂,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朝着他狠狠砸来。
那棍风带着刺耳的呼啸,林默甚至能感觉到头顶的空气都随之震颤。他借着这股冲击力,猛地转过身,左手死死抓住对方持棍的手腕。
对方吃痛,想要挣脱,可林默的手却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他盯着对方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紧接着,他手腕猛地发力,朝着反方向狠狠一拧“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在寂静的训练场上格外清晰,对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橡胶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林默右手攥成拳,手臂青筋暴起,带着全身的力气,一拳狠狠砸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咚!”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对方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随后像一摊烂泥一样重重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林默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渐渐失去生机的对手,胸口依旧剧烈起伏,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眼神里的冰冷又深了几分,在这里,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早就懂了。
不远处的对抗场地里,许鹏本就不是狠戾的性子,眉眼间总带着几分温和,刚开始对抗时,哪怕对手招招狠辣,他也总忍不住手下留情,出拳时会下意识地收力,防守时也不愿伤及对方要害。可这份仁慈,换来的却是教官毫不留情的惩罚。
那天,许鹏又一次在对抗中犹豫,被对手抓住机会打倒在地。教官拿着一根带着倒刺的竹鞭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一鞭就抽在了许鹏的背上。
“啪!”竹鞭划破空气,带着撕裂般的疼痛,许鹏的训练服瞬间被抽破,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立刻浮现出来,鲜血顺着伤口渗出,染红了后背的衣服。
“手软?”教官的声音冰冷刺骨,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在这里,手软就是死!”
“啪 ,啪,啪”,竹鞭落在许鹏的背上、手臂上,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声音和许鹏压抑的闷哼。
他趴在地上,后背早已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身下的沙地,可他死死咬着牙,没有求饶。
他知道,求饶没用,只会换来更残酷的对待。许鹏几乎要失去意识,可他还是凭着一股执念,慢慢爬了起来,后背的伤口与衣服粘连在一起,每动一下,都像是在被钝刀切割。
他抬起头,望向教官冷漠的脸,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麻木的同伴,眼神里的温和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出来的狠劲,像淬了冰的刀锋,藏在眼底深处。
从那天起,许鹏变了。他不再犹豫,不再手软,对抗时的眼神里满是冰冷的决绝,仿佛变了一个人。
有一次对抗,他的对手是个身材粗壮的男人,出手极其狠辣,没几个回合,就抓住机会将许鹏按在了地上。
男人骑在许鹏的身上,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成拳,朝着许鹏的脸狠狠砸去。“砰!”一拳砸在许鹏的鼻梁上,鼻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脸颊和头发,视线也变得一片血红。
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接踵而至,砸在他的眼眶、下巴上,许鹏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牙齿也松动了几颗,嘴里满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窒息的痛苦和脸上的剧痛让许鹏濒临崩溃,可就在意识快要模糊的瞬间,“活下去”的执念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的混沌。
他猛地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气,双手推着对方的肩膀,狠狠将人推开。没等对方爬起来,许鹏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按住对方的肩膀,张开嘴,朝着对方的耳朵狠狠咬了下去。
“啊——!”凄厉的惨叫瞬间响彻训练场,许鹏的牙齿深深嵌进对方的皮肉里,他没有松口,反而更加用力,像是要将所有的痛苦和不甘都发泄出来。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流下,染红了他的下巴和脖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耳朵上的皮肉被自己咬下来的触感。
对方疼得疯狂挣扎,双手在许鹏的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可许鹏却像没有感觉一样,依旧死死咬着,直到嘴里尝到一块带着温热的肉,他真的把对方的耳朵咬下来了。
对方的惨叫渐渐微弱,可许鹏依旧没有停手。他松开嘴,扔掉嘴里的那块肉,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喉咙,手指用力收缩,指甲深深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他盯着对方因窒息而涨得通红的脸,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空洞的狠戾,直到对方的身体渐渐僵硬,眼睛瞪得滚圆,再也没有了呼吸,教官才慢悠悠地走过来,喊了停。
“很好。”教官拍了拍许鹏的肩膀,手上沾了许鹏身上的血,语气里带着一丝满意,“这才像话!记住,在这里,仁慈就是自杀!只有够狠,才能活下去!”
许鹏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那上面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和皮肉的触感,血腥味顺着鼻腔钻进肺里,让他一阵反胃。
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没有焦点,仿佛失去了灵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个曾经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犹豫的人,如今却能面不改色地咬下别人的耳朵,掐死一条生命。
可他心里清楚,他没有选择,不这样做,倒下的就是他,不这样做,他就活不下去。
三个月的格斗训练,像一场漫长而残酷的屠杀,再次带走了十余人的生命。有人在对抗中被活活打死,尸体被随意拖走,连名字都不会被记住。
有人被打断了手脚,失去了战斗能力,被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架着“送回去”,可所有人都知道,“送回去”不过是死亡的另一种说法,那些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还有人撑不住这份残酷,主动举起了手,选择退出,他们被带到岛屿深处,从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没人知道他们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