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检口直接增设了搜身环节,士兵们戴着白手套,细致地检查着每一位乘客的衣物口袋,连随身携带的背包都要翻查三遍,不少乘客面露不满,却在士兵们凌厉的目光下,不得不配合检查。
城东高速入口的卡口处,拥堵的车队已经排起长龙。排在靠前位置的一辆黑色轿车里,男人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左手腕上的机械表表盘反射着冷光,他每隔几秒就抬眼扫一下时间。
“怎么还不动?”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窗外的喇叭声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要去邻市参加一场重要的项目谈判,若是错过了时间,损失将无法估量。
又等了一会,车队依旧纹丝不动。男人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推开车门,皮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回头望了眼身后的车队,只见密密麻麻的车辆像一条僵死的长蛇,一直蜿蜒到视线尽头。
一股怒火瞬间冲上头顶,他理了理熨帖的西装外套,快步朝着卡口的士兵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封路封到什么时候?我有紧急公务要出城!”男人走到一名持枪的士兵面前,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躁。
可那士兵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扫过他,没有任何回应,依旧保持着持枪站立的姿势,目光警惕地盯着前方的车流。
“我问你话呢!”男人的音量陡然提高,“我是荣城市府直属机关的,今天要去邻市签合同,耽误了行程,这个责任你们担得起吗?”
他一边说,一边猛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深色皮质工作证,证件封面的烫金标识在灯光下格外刺眼,“看清楚!我是因公出差,现在必须出城!”
士兵依旧没有动,男人看着士兵油盐不进的样子,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把工作证又往前递了递。
语气里满是威胁:“再不让开,我就联系你们上级!耽误了公务,你们整个卡口的人都得受处分!”
卡口处的骚动很快引来了排长的注意。他刚在对讲机里确认完另一处路段的封锁情况。
转头就看见穿西装的男人正对着执勤士兵大声叫嚷,手还在半空中挥舞,周围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车主,有人还拿出手机对着这边拍。
排长快步走过去,军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他伸手将士兵挡在身后,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语气还算克制:“请你冷静点,不要在这里喧哗。”
可男人此刻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见终于有人“出面”,反而更激动了。
他一把抓过口袋里的工作证,“啪”地甩在排长胸前。
证件撞在军装纽扣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掉落在地。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是市府机关的,今天要去邻市签个上亿的项目合同,耽误了你们赔得起吗?”
他指着排长的鼻子,声音尖得像要刺破空气,“赶紧把路障挪开,放我过去!别在这耽误正事!”
排长弯腰捡起工作证,指尖拂过封面的烫金印章,翻开看了眼里面的照片和职务。
确实是机关工作人员,职位还不算低。但他脸上没丝毫松动,将证件递还给男人时,指尖冰凉的触感让男人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抱歉。”排长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全面封锁出城口,等待上级下一步指示。不管您是什么身份,在新指令下来前,谁都不能出城。”
“你说什么?!”男人像是没听清,往前凑了两步,眼睛瞪得通红,“我再说一遍,我是因公出差!你们这是滥用职权!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领导打电话?!”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掏手机,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撞到旁边的士兵。
排长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命令,语气里已经多了几分冷意:“请您回到车里等待,不要影响秩序。”
这话彻底点燃了男人的火气。他猛地把手机摔回口袋,手机撞在西装内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人却像被踩了尾巴的兽,在卡口前来回踱步,皮鞋碾过地面的声响里满是焦躁。
他猛地停下脚步,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尖锐得能刺穿嘈杂的车流声:“我等不了!今天这合同签不了,这个损失你们城防军担得起责任吗?!”
他眼睛扫过周围围拢的车主,故意把声音提得更高,像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不光是我!你们看看身后这些人,有的要去医院接重病的老人。
有的要赶去邻市参加孩子的家长会,还有的拉着一车新鲜蔬菜,晚了就全烂在车里!老百姓的时间就不是时间?
老百姓的急事就不是急事?凭什么一句‘命令’,就要把我们所有人的事都堵在这里?”
这话像是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周围车主的情绪。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人们,此刻也纷纷围了上来。
有人喊“凭什么不让走”,有人骂“这封路也得给个说法吧”现场顿时乱成一团,吵嚷声盖过了远处的喇叭声。
排长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他扫了眼越聚越多的人群,又看了眼还在叫嚷的男人,心里清楚,再放任下去,事态迟早要失控。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骚乱的源头。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士兵沉声道:“把他控制起来,交给治安司按妨碍公务处理。”
“你们敢?!”男人一听,暴跳如雷,伸手就要去推上前的士兵,“我是机关干部!你们这是违法拘禁!”
两名士兵根本不吃他这套。左边的士兵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右边的士兵顺势抵住他的肩膀,动作干脆利落,想把他按在旁边的护栏上。
可男人挣扎得厉害,脚不停地踢踹,还张嘴想去咬士兵的手。一名老兵见状,眼神一冷,上前一步,手中的枪托朝着男人的鼻梁狠狠砸了下去。
只听“闷响”一声,男人的惨叫声瞬间响起,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鼻梁处迅速红肿起来。
他疼得浑身发软,挣扎的力气瞬间消失,两名士兵趁机将他按在护栏上,手铐“咔嗒”一声锁在了他的手腕上。
周围的喧闹声瞬间小了下去。刚才还在叫嚷的车主们,看着被按在护栏上、满脸是血的男人,又看了眼士兵们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举起手机的手也悄悄放了下来。
排长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冷冽地扫过人群,声音像淬了冰:“我最后强调一次。我们是奉命令在此设卡,没接到新指示前,任何人都不准出城。
现在,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车上,安静等待。要是再有人扰乱秩序,就按妨碍公务处理,全部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