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喘……
痒痒挠插进赵无极眉心的那一刻,整个祭坛像是被按了暂停。
他的六条手臂断了,蛛丝全崩,整个人跪在符阵边缘,只剩一口气吊着。
我没敢松手,直到他头一歪,彻底不动了。
地面开始震动……
九个星位一个接一个亮起来,红光顺着纹路爬满整个平台。
我低头一看……
这地方竟然是放大版的陆氏族徽——双蛇缠玉环。
而我站的位置……
正好是当年锁链穿心的地方。
痒痒挠突然发烫。
系统弹出提示:
「血脉共鸣即将开启,建议立即切换‘深情男主’人设进行防御」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脚步声。
不是从通道,是从祭坛上方的暗门。
皮鞋踩在符阵上,一声一声,不快不慢,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跳上。
周振南走了下来。
他一身定制西装,银灰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上戴着玉石扳指。
他在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停下,看着我,笑了。
“小陆啊,实习期快到了,转正的事,咱们得谈谈。”
他说完,从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纸。
我一眼认出来。
那是二十年前的入职表,我自己亲手填的。
名字那一栏,写着“陆九渊”。
他轻轻抖了抖表格,又说:“你还记得那天吗?你说你想做个好员工。”
我没动。
他把表格慢慢撕成两半,再撕,最后撒在地上。
然后他抬起左手,掌心躺着一枚染血的长命锁。
“你妈留给你的东西,我一直替你保管着。”
周围空气一下子沉了下去。
那枚长命锁我见过,在老宅供桌上,小时候每年清明都会擦一遍。
可它不该在这里,更不该在他手里。
我膝盖一软,单膝跪地。
不是因为伤,是因为血玉。
后颈贴着的那块石头热得像要炸开,皮肤下面有东西在游走,像是血管里灌了滚水。
我知道这是不化骨血脉在躁动,但它不是兴奋,是恐惧。
对面站着的,是能压制我的人。
周振南举起长命锁,嘴里念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地面符文瞬间活了,红光如蛇般蔓延,缠上我的脚踝,往上爬。
系统警报响个不停:
「检测到同源血脉压制,建议立即撤离!」
撤不了!
九星位全亮,空间被封死,连风都进不来。
我只能演。
眼泪说来就来,不是装的,是真疼。
但我不能只疼,还得哭出戏味儿。
我盯着那枚长命锁,声音发颤:
“爹……我错了,我不该逃……”
系统立刻反馈:「情绪真实度98%,技能释放成功」
哭声在祭坛里回荡,和长命锁产生了共振。
陆氏族徽纹路猛地一亮,周振南瞳孔一缩,手里的锁剧烈震颤,居然自己飞了起来,悬在半空,正对着我。
他脸色变了!
“我不是你爹!”
他吼了一声:“我是要取代你的人!”
他双手结印,想引爆法相。
可他的皮肤下开始浮现图案——和我后颈一样的血玉图腾,正一点一点亮起来。
我继续哭,声音不大,但每一句都往他心里扎:“您把我丢在祭坛那天……是不是也哭了?”
他动作停了!
眼神有点散,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长命锁爆开一道红光,画面直接投在空中。
是个婴儿襁褓,裹得严严实实。
周振南亲手把长命锁塞进去,然后推入爆炸核心。
火光冲天,他站在远处,嘴唇动了动。
“真正的陆家血脉,只能有一个。”
我懂了!
他不是我爹,是我叔。
为了夺走陆家血脉,他把自己儿子扔进祭坛献祭,想融合不化骨之力。
可血脉认主,不认强抢。
他融合失败,反而成了蚩尤信徒的容器,靠每周去城隍庙浇童子尿维持躯体稳定。
难怪他养的鹦鹉会说苗疆古语。
难怪他西装内袋永远放着那张入职表。
他一直在等我回来。
等我这个“正品”回来,好完成当年没做完的事。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进公司?”
我抹了把眼泪,声音稳了些。
周振南冷笑:“你以为实习生是谁都能当的?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他又抬手,准备掐诀。
这次不是攻击我,是要自爆元神,拉整个祭坛陪葬。
我不能让他毁掉这里。
我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泪,但嘴角扬了一下:“可您忘了,这血脉认的不是强者,是归来的人。”
话音落,长命锁嗡的一声,像是回应我。
一道吸力从锁心爆发,直冲周振南而去。他想跑,可双脚已经被符文锁住。
他拼命挣扎,六道虚影从体内窜出,全是这些年吞噬的残魂,想挡住那股力量。
没用。
吸力越来越强,他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腐烂的组织。
他终于慌了,大声喊:“我不可能输!只要血脉还在,轮回就不会停!”
“那你告诉我……”
我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他面前。
“为什么这锁会选择我?”
他瞪着我,嘴张着,却说不出话。
下一秒,整个人被 sucked进长命锁里。
锁身咔的一声闭合,掉在地上,冒着热气。
祭坛安静了!
九星位的红光缓缓熄灭,符文退回石缝。
我站在中央,手里握着那枚染血的长命锁,体温还在,像是刚从谁胸口摘下来的。
系统提示跳出来:
「血脉共鸣完成度100%」
「解锁隐藏档案:陆氏血脉传承谱系」
我没点开。
抬头看了眼上方的暗门。
那里已经没人了!
但我知道,刚才的一切,肯定有人在看。
玄霄子。
她的机械义眼早就盯上这里了。
我弯腰捡起痒痒挠,擦了擦上面的黑血,塞回袖子里。
肩膀还在流血,腿也快撑不住了,但我不能倒。
这时候倒下,前面所有戏都白演了。
我靠着石柱缓了口气,把长命锁翻过来仔细看。
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陆承业,生于甲子年三月初七,卒于戊辰年七月初一。”
这是我爸的名字。
而周振南,用了他儿子的身体活了二十年。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陈蒹葭脖子上那枚玉坠,和我妈留下的那对是一对。她一直戴着,从不摘下来。
她知道些什么?
还是说……她也是局中人?
我正想着,手里的长命锁突然又震了一下。
不是警告,是呼唤。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