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心的血还没干!
那块刻着玄霄子图腾的芯片还攥在掌心,冰得像刚从坟里挖出来。
冷冻室的门在我背后“咔”地合上,声音干脆得像剪断了什么。
可下一秒……
脚底一空!
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电梯井。
往下坠……
不是自由落体那种爽感,是被人一脚踹进现实裂缝的闷痛。
眼前一亮!
长桌……
水晶吊灯……
投影幕布上还停着上季度财报的ppt。
标题写着“稳中向好”。
周围空气里飘着咖啡味!
但不对劲,太均匀了。
就像是喷雾罐定时喷的。
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我站在会议室门口。
门框冰凉!
再看那张长桌——一排人。
全穿着深色西装,坐得笔直。
他们同时转头,脸齐刷刷对准我。
全是周振南的脸!
一样的花白鬓角
一样的金丝眼镜
一样的领带夹上刻着“周氏集团 1983”。
连眼角那颗痦子都长在同一个位置。
连眨眼睛的频率都一样!
我后槽牙一紧,血玉在后颈突突跳,像是在打摩斯密码。
我立刻低头,手扶着门框,肩膀微微发抖,眼神放空,嘴里喃喃:
“……刚才那冷冻柜,是不是漏氟了?”
“我怎么一开门就到这儿了?”
【演技流派:迷途羔羊】
启动!
系统没出声。
但我知道它在后台跑着……
这种时候,系统不会报错。
只会闷头干活!
我踉跄两步,假装站不稳。
而手指在裤兜里摸到痒痒挠。
木柄粗糙……
但里面那股剑意还在,像老狗缩在窝里打盹。
感觉随时能炸起来咬人!
“陆九渊。”
坐在主位的那个周振南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点董事长特有的慈祥。
“你终于来了!”
他话音刚落……
其他十几个“周振南”也张嘴了。
“你终于来了。”
声音叠加,像十台录音机同时播放。
但节奏完美同步,连呼吸间隙都一致。
我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手撑地,额头快贴到地毯:
“董事长……我刚去修冷冻柜……是不是又跳闸了?”
“要不我这就去查电箱……”
【演技流派:忠犬实习生】
切换完成!
我声音发颤,眼神慌乱。
活脱脱一个背锅背出ptSd的打工人!
系统提示浮现在意识边缘:
【观众认可值+30】
【伪装成功】
果然……
那十几个脸齐刷刷一顿。
他们等的不是这个?
他们等的是“容器觉醒”。
是血玉共鸣!
是蚩尤血脉炸裂!
是主角狂笑三声“我终于回来了”。
可我没!
我还在演那个连打卡机都修不好的实习生。
主位的周振南眼神微动,嘴角抽了一下,像是程序出了个bug。
强行修正!
“不必修了!”
他说:“电,已经通向未来。”
话音刚落,地面一震。
长桌自动裂开……
中间升起一座青铜台。
投影似的,泛着青光。
台上放着个透明容器。
液体泛红……
就见里面漂着一个人。
陈蒹葭!
旗袍……
红发……
闭着眼,胸口平整。
没伤口……
脸上也没尸斑。
完美!
完美得假!
我盯着那张脸……
突然想起冷冻室里玄霄子伸出的机械手,想起她那句“抓住我的手,我带你看真正的历史”。
现在他们又来这套!
拿个假人,装个投影。
就想让我认祖归宗?
我冷笑,声音压得极低:
“她的心在血玉里跳着……”
“你们连尸体都舍不得用真的?”
话音未落……
我猛地抽出痒痒挠。
不冲人!
不冲脸!
直直往下——
“系统,演技流派!”
“**破幻影帝**!”
一棍砸向地面正中的血色纹路。
不是敲!
是劈。
木棍落地瞬间。
剑意炸开……
就像一颗地雷在地毯下爆。
“轰!”
地板炸裂……
水泥块飞溅。
长桌掀翻……
投影仪砸地冒烟。
烟尘中……
就见一道阶梯往下延伸。
黑得不见底!
阶梯两侧刻着符文。
和血玉背面的一模一样。
主位的周振南终于站起来了!
而声音不再慈祥:“容器,你抗拒命运?”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
痒痒挠还在!
而木柄裂了道缝。
但剑意更旺了!
就像是睡醒的老虎伸了懒腰。
“我不是容器!”
我拍了拍裤腿的灰,黑框眼镜歪了,我也没扶。
“我是来修电闸的。”
“你修不了……”
另一个周振南说完站起身,领带夹闪着冷光。
“你是被选中的。”
“被选中?!”
我笑了:“上个月绩效考核我都没进前五十,你们现在说我被天道选中?”
“这是宿命。”
第三个开口,声音机械:“二十年前,你亲手将心脏交给国师,换取陈蒹葭灵魂不灭。”
我脚步一顿!
这话……
他们怎么知道?
冷冻室的记忆碎片?
只有我自己看过。
除非——
他们不是复制脸那么简单。
他们是……
记忆的搬运工。
我把痒痒挠往地上一杵,撑着站直:
“所以你们搞这出,就是为了让我认命?”
“不是认命。”
主位的周振南抬起手,掌心浮出一枚芯片。
和我手里这块一模一样!
“是重启。”
“我们只需要你站上去。”
他指了指那道阶梯:
“让血玉回归本源,让蚩尤大人降临。”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芯片,又看了看他的。
一模一样!
但我的……
是从冷冻室地砖下抠出来的。
他的……
是从掌心长出来的。
我忽然懂了!
他们不是幻象。
他们是“备份”。
周振南死了!
早就死了!
眼前这些……
是二十年前那场爆炸后,用血玉数据克隆出来的意识体。
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
就是等我回来。
完成仪式!
我笑了……
这次是真笑。
“你们知道陈蒹葭现在在哪儿吗?!”
没人回答……
我举起痒痒挠,指向阶梯深处:
“在下面……”
“不是投影,不是容器,是真身。”
“后颈嵌着血玉碎片,和我同频跳动。”
“你们拿个假人骗我?”
我摇头:“太low了。”
主位的周振南脸色变了: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我不光是容器。”
我一步步走下阶梯。
每一步……
血玉跳得越快。
“我还是当年那个——**献祭者**。”
阶梯尽头是祭坛!
圆形……
青铜铸成。
而地面刻着巨大蚩尤图腾。!
中央是个池子。
红液翻涌……
就像是煮着血汤。
池中躺着一具尸体。
和投影里那个“完美陈蒹葭”不同——
这具身体苍白,胸口有缝合线。
后颈嵌着半块血玉,正随着我的脉搏。
一下……
一下……
发着微光。
她没死!
她被封着。
我走过去。
蹲下……
伸手想碰。
“别碰她。”
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
十几个周振南站在阶梯顶端,身影重叠,像一组不断刷新的程序。
“她是钥匙。”
主位的说:“你是锁。”
“打开她,蚩尤降临。”
“关上她,世界重置。”
我收回手,慢慢站直。
痒痒挠在手,血玉在跳,芯片在掌心发烫。
我笑了……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我不是来完成仪式的。”
我举起痒痒挠,对准祭坛中心。
“我是来——**砸场子的**。”
木棍落下,剑意炸裂。
红液翻涌,池壁崩裂。
血玉共鸣达到顶峰!
就在这时……
那具身体的睫毛。
轻轻颤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