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世宴这晚睡得格外沉,一觉到天亮,连顾云七什么时候起床的都不知道。他醒来时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有些懊恼揉了揉额角,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加练体能太过,身体发出了抗议,为了能更好保护七七,也为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幸福着想,他确实给自己增加了训练强度。
而早早溜到练武场的顾云七,则有些心神不宁,她并非完全是为了躲避封世宴的索求无度,更多的是心里那种隐隐的不踏实感,她感觉自己被盯上,似乎并不全然是因为封世宴。对方的行事风格更像是一种试探,如果仅仅是因为她插手封家事务碍了眼,按常理应该是果断清除,而不是这样反复的,带着评估意味的试探,这背后,似乎有更深层的原因?
龙渊临时基地内,封世宴与b组的成员开完了情况分析会,b组队长温念,一个26岁,身手利落,眼神锐利的女人,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她昨天也在网络上看到了关于顾云七的那些风波,此刻状似无意问道:“宴哥,网上那个顾云七……真是你女朋友?”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同事关心。
封世宴头也没抬,继续在终端上快速操作着,语气自然却带着肯定:“嗯,七七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他纠正道,指尖在提到未婚妻三个字时速度放慢了一些,语气也微不可察柔和了几分。
温念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她从进入龙渊开始,目光就追随着这个强大又冰冷的男人,以为他对所有人都一样疏离。可这半年多后的再次相处,她明显感觉到封世宴变了,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消融了不少,甚至偶尔会对队员们露出极淡的笑意。后来从封一口中得知,他谈恋爱了,封一提起那位顾云七时赞不绝口的语气,更是让她心里充满了苦涩和不甘。
封世宴没留意到温念细微的情绪变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便起身去了训练场,他今天计划只进行一个小时的基础训练,得保存体力。想起最近早上某个小家伙居然破天荒的比他起得还早,溜去练武场,明显是为了躲他,封世宴眼底就掠过一丝危险又宠溺的笑意。这男人一旦开了荤,食髓知味,怎么可能轻易忍受饿着的日子?在这种事情上,主动权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暗下决心,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睡那么早了!
办公室里,封一正准备离开,却被温念拦住了。
“封一,”温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给我讲讲那位顾小姐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意和不屑。
封一神经大条,没听出那份复杂,只当温念是好奇,想也不想就回答,语气里还带着点与有荣焉:“温队,你对七姐感兴趣啊?七姐她……就是那种很好很好的人!” 他挠了挠头,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最后憋出一句,“但是吧……脾气挺大的,不能惹” 想起顾云七冷着脸踹飞霍影的样子,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温念不死心,又追问:“那你觉得……她和宴哥,配吗?” 她紧紧盯着封一,想从他这里找到一丝否定的可能。
封一这次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抬起头,看向温念,眼神里带上了几分严肃和警告:“温队,我想……我家爷应该不太喜欢听到有人讨论这样的问题,尤其是和七姐相关的。” 他语气郑重说完,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有些心思,不该有,也不能有。
顾云七则恢复了普通大学生的生活节奏,没事就去京大听听课。既然顶了个学生的身份,总得物尽其用,而且校园生活相对简单,也能让她暂时从那些纷扰中抽离出来思考。
这天,她刚走出教学楼,就碰到了许久不见的郭清语,郭清语最近因为家里焦头烂额的事情和与封世深那段隐秘又混乱的关系,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此刻看到顾云七这副清闲自在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出言讽刺:“哟,顾云七,你这是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学生,回来上课了?”
顾云七停下脚步,看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天气:“郭老师,您家最近……似乎挺忙的啊?” 她故作思考状,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哎,你信不信玄学?我掐指一算,感觉你家这接二连三的麻烦,好像都是自从你爸爸认下那个干女儿白柔之后开始的呢?” 她顿了顿,用一种极其认真的口吻总结道,“嗯,估计是她命格太硬,克你家吧。”
说完,也不等郭清语反应,顾云七便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郭清语愣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她原本不信这些,但被顾云七这么一说,再仔细回想时间点,似乎……还真有那么点巧合?白柔出现后,郭家确实诸事不顺!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她咬着嘴唇,决定回去一定要和母亲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顾云七这随口一句挑拨,精准在郭家内部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与此同时,城市某个隐蔽的地下拳场内。
白柔正挥汗如雨,对着沙袋疯狂击打,眼神狠厉,仿佛将那沙袋当成了顾云七,她不服!她付出了那么多,隐忍了那么久,凭什么还是处处被顾云七压一头?身手,医术,甚至连封世宴都对她极致偏爱……她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喘着气,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目光瞥见放在不远处的一支泛着诡异幽蓝光泽的药剂,眼神挣扎而犹豫。
拳场二楼的单向玻璃后,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冷漠注视着下方白柔的一举一动,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一种洞悉人性的笃定。“你不会允许自己输!” 他低声自语,笃定白柔无法抗拒变得更强的诱惑,一定会带走那管药剂,看了一会儿,他转身,悄无声息离开了拳场。
果然,如同他所预料的那般,白柔挣扎良久,最终还是伸出手,死死攥住了那支冰凉的药剂管,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吞噬了她的理智,她不允许有人比她强,比她优秀,比她过得幸福!任何代价,她都愿意付出!就如同郭清雅一样,比她幸福就该死!
她收拾好自己,离开拳场,拿出手机,拨通了封明宇的电话,声音瞬间变得柔媚入骨,约他去了常去的酒店。不是只有男人才会感到空虚和需要慰藉,女人也一样……至少此刻,封明宇的怀抱和温存,还能给她带来片刻的麻痹和虚假的温暖,而她手中的药剂,则预示着更深的黑暗与危险,正在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