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顽皮的跳跃着,最终落在顾云七的眼睑上,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有些不情愿地缓缓睁开眼。
适应了光线后,她下意识地想动动手,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温暖妥帖地包裹着。
视线向下,她看见封世宴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头仰靠着椅背,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那双总是蕴藏着锐利和深沉的眼眸此刻紧闭着,眼下有淡淡的阴影,显露出一丝难得的疲惫。而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正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力道轻柔却坚定,仿佛守护着稀世珍宝,让她甚至没有察觉到丝毫压迫。
一种陌生而异样的情愫,像初春破土而出的嫩芽,悄无声息在顾云七心间滋生,她很少这样近距离地,毫无顾忌地打量他。
睡着的封世宴收敛了所有冷峻和锋芒,侧脸线条完美得如同大师的雕塑,从饱满的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他微抿的薄唇,最后是……那处随着呼吸微微滑动的,极具男性特征的凸起……喉结。
顾云七的思维瞬间发散,想起之前无聊时翻看的那些所谓“霸总文学”里的桥段,里面总强调男人的喉结是“绝对禁区”,不能随便碰,碰了就会……就会怎么样来着?脸红脖子粗?书里写得言语不详,反而勾起了她极致的好奇心。
行动派顾云七瞬间被这个念头鼓动着。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坐起身,一只手还被封世宴握着,她便用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像只灵活又谨慎的小猫,悄无声息地跪坐着挪到了封世宴面前。
阳光勾勒出他喉结的轮廓,显得格外性感。
顾云七眨了眨清澈又无辜的大眼睛,带着一种纯粹探究的神情,慢慢举起了那只自由的手,指尖微颤,朝着那传说中的“禁区”缓缓靠近。
一厘米,只剩下一厘米的距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肌肤的瞬间
封世宴紧闭的眼睫猛地一颤,倏地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地低头,恰好对上近在咫尺的,顾云七那双写满错愕和做坏事被抓包心虚的眸子。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顾云七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距离那诱人的喉结仅一线之隔,她能清晰看到封世宴深邃的瞳孔里映出自己小小的,呆滞的影子。
下一秒,“刷”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的脖颈蔓延而上,瞬间染透了双颊和耳尖,她整个人像只被蒸熟的虾子。
封世宴刚醒,眼神还带着一丝朦胧,但很快聚焦,看清眼前状况后,眼底掠过一丝讶然和玩味,他喉结不受控制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低沉:“你……要干嘛?”
被当场抓包,顾云七脑子里那根名为“尴尬”的弦“啪”地断了……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至高法则,她心一横,眼一闭,破罐子破摔地小声嘟囔,声音越说越小:“我……我想碰碰你的喉结……书上说……男人的喉结是禁区……”
封世宴“……”
封世宴只觉得脑瓜子“嗡”的一声,所有的睡意瞬间跑光,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虎狼之词?这种东西是能摸的吗?而且……光是听到她用这种懵懂好奇的语气说出来,就足以让他……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完这句话并做出回应,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女人竟然……动手了!
微凉,柔软的指尖带着试探般的轻颤,终于轻轻地,真实地触碰到了他滚动的喉结,甚至还好奇地,依循着本能般轻轻拂了一下。
!!!!!!…………
仿佛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窜过脊椎,封世宴浑身猛地一僵,耳朵尖以惊人的速度变得通红发烫,连呼吸都滞重了几分,他难以置信低头看着罪魁祸首,眼神里混合着震惊,无奈,还有一丝几乎要压不住的暗火。
顾云七却像完成了什么重大实验观察任务,飞快地收回手,哧溜一下缩回床上,一把拉过被子直盖到鼻子下方,只露出一双湿漉漉,亮晶晶的大眼睛在外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那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期待?仿佛在观察什么实验反应,期待着他这个样本会产生什么变化。
这无辜又懵懂,偏偏杀伤力极强的眼神,简直是在挑战封世宴自制力的极限!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热流凶猛地冲向小腹,某种难以言喻的躁动瞬间席卷全身。他猛地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微显,声音已然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明显的警告和压抑:
“七七……你在玩火……”
顾云七歪了歪头,被子下的嘴巴似乎无声地“哦?”了一下,眼神里的好奇不减反增,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说:“然后呢?会怎么样?”
封世宴被她这反应气得差点内伤,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简直是哭笑不得,这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几乎是狼狈地骤然转身,背对着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炽热火焰。
然而,身后那道好奇的视线如有实质,他甚至能感觉到顾云七微微探身,似乎还想从他背影里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封世宴真的要疯了!
他抓起旁边小沙发上放着的一个柔软抱枕,看也没看,反手就精准地朝床上那个好奇宝宝扔了过去,动作里带着一股恼羞成怒的意味。
“唔!”顾云七反应极快伸手接住暗器,顺势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裹成了一只蚕蛹。
封世宴回过头,就看到那团“蚕蛹”躲在里面,肩膀可疑地一耸一耸,细微的,压抑不住的“噗嗤”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这个小妖精!撩人不自知!简直是要他的命!
封世宴再也无法忍耐,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步伐僵硬地大步冲向病房附带的洗手间。
“嘭”的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被重重关上,甚至还从里面传来了反锁的轻微“咔哒”声。
门外,确认他进去了,顾云七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再也忍不住,抱着那个抱枕笑得浑身发颤,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哈哈哈……哎哟……哈哈……肚子疼……”她一边笑一边小声嘀咕,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原来……真的脸会变红啊……耳朵……哈哈……”
“哎哟,笑死我了,眼泪都笑出来了……哎呀……不行了”
洗手间内,听力极好的封世宴将门外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抬手捂住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用冷水浇灭全身的火
他低头,无语又绝望地看着自己身体某个不受控制,精神奕奕的部位……
完了!
这是第三次了,他的高冷形象,他的禁欲外壳,在这个名叫顾云七的小女人面前,彻底,全面,溃不成军,彻底崩盘了。
太要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