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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无面影的初现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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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雾已起。

镜湖沉在墨色天幕下,像一块浸足了浓墨的黑玉,静卧在沈府后山的阴影里。水波凝滞如冻,却泛着一层妖异的紫晕,顺着湖面涟漪般扩散,将岸边石阶、枯枝都染得发暗。浓雾从湖心汩汩涌出,不是寻常的莹白,而是带着点灰蒙的乳白,沾在皮肤上凉得发黏,像刚从湖底捞起的棉絮。它贴着水面缓缓蔓延,无声无息地缠上残碑的裂痕,漫过石阶的缝隙,将整片区域拖进一片虚实难辨的朦胧幻境里。

风停了。

连虫鸣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有那雾,在动。

它不像自然雾气那般杂乱无章,反倒带着某种有迹可循的意识——时而聚成模糊的人形,肩颈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有人披着重纱静立;时而散作游丝,顺着空气流转,掠过陆野指尖时,竟带着一丝类似叹息的凉意。那是在试探,也是在等待,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兽,正无声观察着眼前的猎物。

陆野站在湖岸边缘,靴底碾过湿漉漉的青草,溅起细碎的水珠。掌心的红印正微微发烫,像揣着一颗温热的火星。他刻意放缓呼吸,藤蔓的细小红根从脚底悄然钻出,顺着泥土的缝隙往下延伸,与星野花深埋地下的根系网络紧紧相连。瞬间,无数细碎的感知顺着根系涌来:湖底能量的低频震颤、土壤里星野花根系的微弱搏动,还有……那团雾中传来的、微弱却清晰的意识波动,像隔着一层薄纱的低语。

“它来了。”他低声道,声音压得很低,却在死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肩上的阿毛猛地竖起耳朵,金色的瞳孔收缩成细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它小小的身体绷得笔直,爪子死死抓着陆野的衣领——它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存在。在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雾中,确实藏着一个“人”形轮廓,静得像一尊雾塑。

没有脸。

没有五官。

只有一团灰白的轮廓,披着像残破长袍般的雾气,静静伫立在湖心的浅滩上,朝着陆野这边“望”来。

——那是无面影。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实体现身。

三日前,它还只是梦境里转瞬即逝的幻象、监控画面中模糊的残影,或是有人在濒死边缘瞥见的一瞬错觉。可如今,它就站在那里,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以雾为躯、以执念为魂的实体存在,每一缕雾气的流动都带着刻意的意味,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正牢牢锁定着这片区域。

“沙沙——”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湿滑青苔的黏腻感。陆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沈星,那股淡淡的、属于星野花的清香,他早已熟记于心。

沈星赶到时,正撞见这诡异的一幕。她本是被锁骨处的胎记灼痛惊醒,那痛感尖锐又灼热,像有根烧红的细针在反复穿刺。胸口压着一块无形的巨石,闷得连呼吸都带着疼,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一句陌生的低语:“回来……快回来……”那声音裹着浓浓的悲戚,仿佛跨越了时空的召唤,勾得她心脏阵阵抽痛。她再也无法安睡,循着那股强烈的牵引感起身,穿过寂静的花园小径,踏过湿滑的青苔石阶,直到脚步戛然而止在湖边。

视线所及之处,世界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声音。雾气缭绕中,陆野的背影挺直如松,掌心泛着淡淡的红光,而湖心那团没有面容的“人”,正无声地与他对峙。

沈星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瞬,心脏猛地缩紧,连指尖都泛起了凉意。下一秒,锁骨处的胎记猛地一烫,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竟开始不受控制地自发跳动,与湖心那团无面影产生了微弱却清晰的共鸣。那感觉很奇妙,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与另一个自己相连,带着熟悉的暖意,又藏着难以言喻的悲戚,顺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

“你感觉到了?”陆野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它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

“你怎么知道?”沈星上前一步,指尖微微发颤,声音里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它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野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我能确定,它记得我父亲的事。”他顿了顿,补充道,“每一次我靠近镜湖,它都会出现,用雾在石壁上留下字迹……起初我看不懂,后来才发现,那些歪扭的刻痕,是被加密的记忆碎片。”

说着,他抬手一指湖畔的石壁。

沈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潮湿的岩面上,赫然浮现出几道浅浅的刻痕,像是被人用指尖反复划过,字迹模糊却依稀可辨:

> “守门人之子,勿触归墟。”

> “双生契未定,轮回不可启。”

> “她快醒了。”

最后一个“醒”字,笔画扭曲得近乎狰狞,像是书写者在极度痛苦中刻下的,边缘还残留着雾气凝结的水珠,顺着石壁缓缓滑落,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湿痕。

沈星的心头骤然剧震,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她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疑惑,“谁快醒了?”

陆野终于转过身,目光深深看向她,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但我发现,每次它提到‘她’,你的胎记就会发热。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它从不对我说话,也从不用这种方式‘看’我。它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你身上。”

沈星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湖心的无面影。果然,那团灰白轮廓虽面向两人,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没有焦点的“视线”,正穿透数十米的浓雾,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那感觉很奇特,不像是恶意的窥探,反倒像是一种急切的确认,带着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的穿透力。

就在这时,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闯进她的脑海——童年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高烧不退,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有个黑影静立在床前,伸出微凉的手抚过她的额头,瞬间驱散了身体的灼热。醒来后,枕边多了一片从未见过的紫色花瓣,形状酷似星芒,还带着淡淡的清苦香气。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星野花的花瓣。

也是第一次,在寂静的深夜里,听见了星野花悄然绽放的细微声响。

“难道……”沈星的瞳孔微微收缩,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底浮现,“当年那个黑影,就是它?”

与此同时,沈府的地下密室里,另一番诡异的景象正在上演。

沈月蜷缩在冰冷的石壁角落,怀里紧紧攥着一枚铜铃。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铜铃表面刻着细密的星纹,老管家说这铃铛能驱邪避祟。可今夜,这枚铜铃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变得冰冷刺骨,表面竟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冻得她指尖发麻,连掌心都泛起了青白色。

她捂住胸口剧烈咳嗽,指缝里渗出点点猩红,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碎玻璃。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脖颈,指尖触碰到的地方,黑斑已经爬至下颌,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密的紫纹,如同蛛网般向全身扩散。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星野花的力量正在疯狂反噬她的身体,而她,不过是这场漫长仪式中,一个随时可以被舍弃的代偿容器。

“姐姐……”她轻声呢喃,声音微弱得像一缕烟,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石板上,“如果你还在,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请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掌心的铜铃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不是清脆的铃声,而是沉闷的共振——一种来自极远又极近的频率,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至全身,仿佛整个密室都在跟着颤抖,石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她的眼前骤然一花,原本熟悉的密室景象瞬间碎裂、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雾海。脚下是一条虚浮的石桥,桥面由雾气凝结而成,踩上去软绵绵的,仿佛随时会碎裂下沉。石桥的尽头,是一座悬浮于半空中的古殿,殿门紧闭,门楣上刻着复杂的星纹,正泛着微弱的紫光,在雾海中显得格外诡异。

殿门前,站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无面影。

但这一次,它和镜湖边的那团雾影不一样了。它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轮廓——清晰的眉骨、挺直的鼻梁、柔和的唇线……那轮廓,竟与沈月有七分相似,更像她记忆中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你……”沈月的嘴唇控制不住地发抖,泪水模糊了视线,“你是……妈妈?”

无面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古殿后方的远方。

顺着它所指的方向,沈月看到了一幕令她窒息的画面:

镜湖之畔,沈星与陆野并肩而立,头顶的星辰疯狂流转,形成一道巨大的星轨,将两人笼罩其中。脚下的大地轰然裂开,一道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刺云霄。而在他们身后,无数黑影跪伏在地,包括高宇、沈月自己,甚至还有年幼时的她和沈星,所有人都眼神空洞,像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画面一闪而逝,紧接着,另一幅惨烈的景象映入眼帘:

荒芜的废墟中央,沈星浑身浴血,白色的衣衫被染成暗红,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手中握着一把断裂的琴弓,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天空正在崩塌,星河倒灌,无数星野花在她身边急速凋零,花瓣落了一地,被鲜血染成诡异的深红色。而在她的脚下,躺着陆野的尸体,胸口插着那枚曾属于她母亲的铜铃,鲜血正顺着铜铃的纹路缓缓滴落,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暗红。

“不!”沈月尖叫出声,猛地从幻象中挣脱出来,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回来。

她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冷汗浸透了衣衫,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破胸膛。那枚铜铃从她手中滑落,掉在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又悲凉的哀鸣,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刺耳。

“它在警告我……”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中泪光闪动,“它是在让我阻止她们……不能让双星同辉发生!绝对不能!”

可她真的能阻止吗?沈月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蔓延的黑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连自己的生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又凭什么去阻止这早已注定的宿命?

回到镜湖边,气氛已经变得愈发诡异。

沈星终于鼓起勇气,向前迈出了一步。雾气顺着她的脚步流动,像有生命般缠绕在她的脚踝,带着一丝微凉的暖意,没有丝毫恶意。

“你想告诉我什么?”她对着湖心的无面影喊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你说的‘她’是谁?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当年在我床边的,是不是你?”

无面影静立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质问。

良久,它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一点湖面。

“哗啦——”

涟漪荡开,水中的倒影突然发生异变。原本映照的是沈星自己的脸庞,此刻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扭曲、重组,渐渐化作了另一个女子的模样:长发披肩,眉目温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额间还有一点鲜红的朱砂痣,气质清雅如兰。

沈星倒吸一口冷气,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她从未谋面的母亲。她在相册里见过母亲的照片,和水中倒影的模样一模一样。

但更令人震惊的是,水中的影像并未停留于此。它继续变化,女子的容貌渐渐苍老,眼角爬上了细密的皱纹,眼神里多了几分悲怆与疲惫,最终变成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老妇人怀抱着一朵即将枯萎的星野花,嘴唇微微动着,一首古老的歌谣直接响在沈星的脑海里,带着浓浓的悲伤,没有声音,却字字清晰。

歌声无形无质,却直接响在沈星的脑海里,带着浓浓的悲伤:

> “星落湖心夜未眠,

> 双影共命一线牵。

> 若问花开为何迟,

> 皆因魂碎不得全。”

歌词落下的瞬间,湖面突然轰然炸裂!

一道粗壮的黑色藤蔓破水而出,藤蔓上布满了尖锐的倒刺,带着凛冽的戾气,直扑沈星的面门!

“小心!”陆野反应极快,掌心的红印瞬间爆亮,刹那间,数十条翠绿的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交织成一道坚实的藤蔓护盾,稳稳挡在沈星身前。

“砰!”

黑白藤蔓剧烈相撞,爆发出刺目的紫光,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把浓雾都吹散了几分。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般的植物气息,翠绿的藤蔓上瞬间出现了数道裂痕,看得陆野心头一紧。

“它攻击你!”陆野一把将沈星拉到自己身后,厉声喝道,“别再靠近了!”

可沈星却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湖中残留的残影,语气异常肯定:“不对……它不是要伤我。”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眼底泛起了泪光,“它是想让我听见那首歌……那首歌谣,是妈妈唱过的摇篮曲。”

她忽然记起,小时候每晚入睡前,沈月总会哼一段熟悉的旋律,说是母亲教她的。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首普通的安眠曲,没想到竟是这样一首充满预言意味的歌谣。

“魂碎不得全……”沈星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迷茫,“难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和谁的灵魂……本来是一体的,后来被生生打碎了?”

陆野的神色骤然一凛。就在沈星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掌心的红印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一股灼热的痛感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烫得他指尖发麻。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幅陌生的画面:一间昏暗的实验室里,两个刚出生的婴儿躺在并排的保温舱内,他们的脐带上连接着同一根发光的导管,导管里流淌着紫色的液体,泛着诡异的光泽。其中一个婴儿的胸口绣着小小的“沈”字,另一个则绣着“陆”字,字迹工整清晰。

画面一闪即逝,快得像一场幻觉。

陆野的呼吸骤然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我们怎么可能……是这样来的?”

“什么不可能?”沈星察觉到他的异样,急忙问道。

陆野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尖锐的痛感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那幅画面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过的记忆碎片。可如果那是真的,他和沈星的关系,就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残酷得多。

他知道,有些真相一旦被揭开,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次日清晨,连绵多日的暴雨骤然停歇。

沈府上下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寂静中。仆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压低声音议论着昨夜湖边出现的异象,有人说看见了鬼影游荡,有人说是气体泄漏导致的幻觉,还有人说听到了诡异的歌声从湖面传来。各种猜测满天飞,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是命运递来的预警。

唯有沈星和陆野清楚,那不是幻觉,而是无面影试图传递给他们的记忆投影。

书房内,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沈星和陆野相对而坐,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高宇留下的那枚银色U盘已经插在了电脑上,像一枚等待引爆的炸弹。

“准备好了吗?”陆野看向沈星,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陆野不再犹豫,移动鼠标,点开了U盘里唯一的文件夹。文件夹名为:【归墟·第七轮回】。

点击播放,一段模糊的视频开始加载。屏幕上先出现了一阵雪花状的噪点,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几秒后,画面终于清晰起来,露出了实验室的场景。

画面中是一座圆形的大厅,大厅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复杂的星纹雕刻,正泛着淡淡的紫光。大厅中央矗立着两座石台,石台上各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卵状物体,同样散发着柔和的紫光。

镜头缓缓推进,露出了操作台前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高振山。他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近乎狂热的神情,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像盯着猎物的野兽。

“实验编号:x-7。”高振山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带着一丝沙哑的兴奋,“目标:激活双星血脉,开启第八维度之门。”

“方法:分离‘原初之魂’,将其分为主意识与情感两个片段,分别植入两名新生儿体内,命名为‘容器A’与‘容器b’。”

“容器A:沈星,继承原初之魂的主意识片段;容器b:陆野,承载原初之魂的情感与生命力。”

“二者必须在成年后重逢,通过星野花的共鸣完成灵魂融合,方可触发‘双星同辉’,开启维度之门!”

“警告:融合过程不可逆,失败则双双殒命,成功则……”

视频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屏幕重新变成了雪花状的噪点,刺耳的电流声也随之消失。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电脑主机运转的轻微声响,还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沈星和陆野都僵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高振山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们的心上,把他们过往二十多年的认知彻底击碎,连带着对“自我”的定义,都变得模糊不清。

“所以……”沈星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我不是完整的人?我只是……一半的灵魂?一个被精心制造的容器?”

“我也是。”陆野低下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红印,声音干涩得厉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听懂星野花的低语,为什么能轻易操控藤蔓的生长,为什么会频繁梦见沈星小时候的事——因为他和沈星,本就是一体的。他们不是偶然相遇,而是被刻意安排好的重逢,目的就是为了重新拼合成为完整的“原初之魂”,成为开启维度之门的钥匙。

空气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许久,沈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与绝望,听得陆野心头一紧:“难怪无面影只看着我。它认出了我体内缺失的那一部分,也知道融合的真相。它想提醒我——如果强行融合,我们两个人,可能都会毁掉。”

“可如果不融合呢?”陆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挣扎,还有不甘,“高振山已经在苏醒,归墟核随时可能启动。如果我们不成为‘双星’,按照高宇的说法,整个现实维度都会崩塌,所有人都会变成无面影,被困在心宁境里永远循环,永无解脱之日。”

“那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沈星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要么一起融合,要么一起毁灭;要么,我活着,你消失,或者反过来。”

当夜,月凉如水。

陆野独自来到镜湖边。浓雾再次升起,和昨夜一样带着诡异的意识,却没有主动靠近他,只是在他周围缓缓流动,像一层无声的屏障。

无面影再次出现了。它依旧伫立在湖心浅滩上,灰白的轮廓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这一次,它没有停留,而是缓缓向陆野走来。雾气流动间,它像是缓缓“摘”下了覆盖在面部的雾纱,露出了空白的“脸庞”。

依旧没有五官。

但在那空白的脸庞中央,渐渐浮现出一行由水汽凝成的文字,清晰可见:

> “选她活着。”

陆野的浑身猛地一震,如遭雷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行字,心脏像是被冰锥狠狠刺穿,疼得他几乎无法站立,连呼吸都带着凉意。

“你让我……放弃融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愤怒渐渐涌上心头,“让我把自己的灵魂还给她,然后彻底消散?”

无面影轻轻点了点头,雾气流动间,似乎带着一丝悲悯。

“凭什么?”陆野突然怒吼起来,掌心的红印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藤蔓从地面疯狂生长,缠绕着向无面影涌去,几乎要撕裂脚下的大地,“我也有活下去的权利!我不是工具,不是备份数据,我想知道自己是谁,我想好好活着!”积压的委屈与愤怒瞬间冲破防线,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藤蔓即将触碰到无面影的瞬间,突然停住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陆野……”

陆野猛地回头,只见阿毛蹲在不远处的石阶上,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担忧,小爪子指着林间的小路,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呜咽。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沈月正撑着一根拐杖,艰难地向这边走来。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每走一步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黑斑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脸颊,触目惊心,看得陆野心头一沉。

“别怪它……”沈月走到陆野身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扶着拐杖的手都在发抖,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它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

“你知道些什么?”陆野冷冷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沈月苦笑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悲伤,还有一丝释然:“我母亲……当年也曾是容器b的候选者。”她顿了顿,缓了缓气息,缓缓说道,“高家为了完成‘双星计划’,试过三次实验,全都失败了。每一次,承载情感的那一半灵魂,都会在融合的瞬间被主意识吞噬,彻底消散,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我母亲说,那不是重生,不是融合,而是一场赤裸裸的献祭,用一半灵魂的消亡,换另一半的‘完整’。”

她看向湖心的无面影,眼中泛起了泪光:“所以我才拼命保护沈星,我不想让她变成实验的牺牲品,不想让她经历我母亲当年的痛苦。可现在……好像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陆野彻底怔住了,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连掌心的红印都失去了光泽。愤怒与委屈瞬间被绝望取代,让他忍不住踉跄了一步,扶住了身边的树干才勉强站稳。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频繁梦见沈星的童年,难怪他能轻易感知到沈星的情绪变化,难怪他会对沈星产生莫名的保护欲——因为他本就是沈星灵魂中剥离出来的情感片段,是她情绪的延伸。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所思所想,甚至他的存在,不过是对沈星内心创伤的映射,是为了让她成为“完整”而存在的附属品。

“所以……我只是她的影子?”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带着一丝绝望。

“不。”沈月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认真,“你不是影子。你是她缺失的另一半心。没有你,她永远无法成为真正完整的人。但这份完整的代价,就是你必须消失。”

风起了,吹散了湖边的浓雾。

无面影最后看了他们一眼,雾气流动间,像是带着一丝悲悯。它缓缓转过身,走向湖心,身影渐渐淡化,最终完全融入了平静的湖面,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句随风飘散的低语,轻轻落在两人耳边:

> “愿花再见时,不再为劫。”

数日后,一封匿名信悄无声息地寄到了沈府,被管家发现后送到了沈星手中。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寄信地址,只有一个模糊的邮戳,看不清具体的寄出地点。沈星拆开信封,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张小小的字条,字条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

照片上,三个年幼的孩子站在沈府的花园里合影。左边是年幼的沈星,扎着两个小小的辫子,一脸懵懂地看着镜头;中间是沈月,抱着一个布娃娃,笑容腼腆;右边是一个穿着旧式童装的小男孩,眉眼间带着几分熟悉的轮廓,手里抱着一只猴子玩偶,正对着镜头露出腼腆的微笑,眼神清澈明亮。

沈星的呼吸骤然一滞,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小男孩的脸,指尖微微发颤。她认出来了,这个小男孩,就是她无数次在梦里见到的、和自己一起在花园里玩耍的那个陌生男孩,每次梦醒后,都只剩一片模糊的怅然。

字条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

> “他还记得你。他也一直在等你。去瑞士之前,请先找到‘心宁境’的入口——它藏在第一朵星野花生长的地方。”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泛黄的照片上,晕开了小小的水渍。沈星终于明白了。那个小男孩,就是陆野。他们的缘分,早在童年时就已经注定,不是偶然,而是宿命的牵绊。而无面影口中的“她”,或许就是那个完整的“原初之魂”,是他们本该成为的样子。

沈星终于明白了。那个小男孩,就是陆野。他们的缘分,早在童年时就已经注定。而无面影口中的“她”,或许就是完整的“原初之魂”。

她把照片和字条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她知道,下一程,她不能再逃避,也不能再退缩。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救赎,还是终结,她都必须勇敢地走下去。

为了陆野,为了沈月,为了所有被高家阴谋牵连的人,也为了打破这该死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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