觚身修长，喇叭口，高圈足。
上面刻着繁复的云雷纹和饕餮纹。
虽然也有锈迹，不过蕴藏的元气能量没那么强烈。
秦阳猜测估计出土很久了。
“各位，民国年间出土的青铜觚，手续合法，谁能准确说出此觚的具体年代、名称、以及最关键的——其独特用途，说对了，只需付一块钱，便可将其请走。”
一块钱？
余大宝推了推秦阳的胳膊。
“冰冰姐不说你鉴宝很厉害吗？一块钱买走啊！”
“嘘，我们先观望观望，我哪有那个才学？”秦阳反问。
判官继续说道：“各位不用担心，我家主人喜欢有才学的鉴宝人士，你就算一块钱买走，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这是我们鬼市多年的规矩，他老人家定居在了美国，却喜欢享受这种鉴宝的氛围。”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一块钱买一件青铜重器？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前提是，你得有那个眼力和学问，说到点子上！
判官补充道：“若多人说中，则以说得最精准、最详尽者拿下胜利，若无人说中，此物流拍，收回。”
接下来，一群人走上了戏台，一个个戴着白手套开始仔细研究。
包括梁文辉，山羊胡男人都走了上去。
“我们去瞧瞧，近距离观察。”
秦阳被余大宝拉上了戏台。
此时，一个男人说道：“判官，这玩意是商周的东西，酒器，青铜觚。看这形制、纹饰，应该是……西周早期的，我说对了吗？”
“这位先生，不用你询问，你若是说对了，判官自然会回答你，你说的太简单了，谁不知道是商周时期的青铜觚？关键你得说的详细一点啊。”有人反驳。
“........”男人无语。
又有人开口道：“这个青铜觚，不是寻常的酒器，纹饰虽为典型的饕餮云雷，但细观其足部内侧，有细微的磨损痕迹，依我所看，这是西周昭王、穆王时期之物，名为‘弄器觚’。”
这个人说话声音苍老，似乎是个老头。
可惜，判官还是一句话没说，老头不禁有点失望。
余大宝好奇问道：“这位....先生，什么叫做弄器？”
“所谓‘弄器’，并非实用器，而是王室或高等贵族专门铸造，用于欣赏、把玩的陈设珍品！”
“长见识了，多谢先生。”
把玩陈设的物品？
秦阳眯了眯眼，觉得这玩意应该是祭司用的一种东西。
他能敏锐的感觉到，青铜觚上面有一种煞气。
这觚与常见的不同，它体型硕大，比一般饮酒的觚要粗壮不少。
通体散发着一种沉重压抑的气息，判官应该没撒谎，的确是民国出土的，表面只有一层温润的包浆，并没有新坑的土锈。
但那上面密布的纹饰却让人心惊，不是常见的云雷饕餮！
很扭曲。
很诡异，他估计师伯许大年知道。
自己想要知道的话，只能是开启透视眼去回到古代了！
这时，那位个头矮小的摊主凑起了热闹：“判官，这是商晚期的东西，青铜觚。看这个头和纹饰……不是喝酒的，是祭祀用的礼器！用来盛酒祭天祭地。”
见判官没说话，大家觉得肯定没戏了。
估计要流拍。
接着，又有数十人开始鉴宝，说法大同小异，都认为是祭祀礼器，但具体祭祀什么，如何用，却无人能说清。
山羊胡男人笑眯眯道：“这东西不简单啊，在古代，此乃祭祀重器，不过不是祭祀天地。”
“哦？这位先生有何高见？”判官问道。
“我观察上面的铭文，纹饰，充满了痛苦、挣扎，依我看来，此乃商代晚期特定时期，奴隶制社会时，用于人祭的献牲之觚！并非简单盛酒，而是用来承接……献祭牺牲的鲜血。所以形制格外硕大，纹饰充满肃杀之气，用来沟通鬼神，镇压怨魂！！”
山羊胡男人此话一出，现场顿时炸锅了。
卧槽。
人祭的东西？
四周人顿时升起了一股寒气。
小胖墩余大宝更是打了个哆嗦，“秦阳，这个人不简单啊.....看大家的反应，应该说准了！”
秦阳没有理会余大宝，而是开启了透视之眼。
他的透视眼，可以看到古人！
刹那间，秦阳的脑海里闪过诸多画面。
一排排的画面像是放电影一样闪过，山羊胡男人猜对了一半，不过具体细节方面没有说对。
“各位，这是商晚期，确切说，是帝乙帝辛时期。不是普通酒器，是‘祭器’，专门用于镇压怨魂的‘镇魂觚’。”秦阳说道。
“先生，你要说的详细一点，大家已经知道了。”有人喊道。
判官开口道：“你可以继续说说看。”
山羊胡男人惊讶一笑，难道自己鉴宝鉴错了？
秦阳指向觚的口沿内侧，有一道极难察觉的凹槽：“再看这里，这道凹槽，并非铸造瑕疵，而是刻意为之的导流槽。”
“什么叫导流槽呢？待会再说，这件青铜觚不是简单的承接鲜血，而且鲜血也不是普通的奴隶，君王怎么可能献祭自己人，而是一些战俘或者罪犯的鲜血呈在觚内，通过口沿导流槽，将一部分鲜血洒于祭坛，象征献祭于天。”
“随后，将觚直接置于柴堆之上焚烧，觚中之血在烈火中沸腾、汽化，连同牺牲的‘血气’一同升腾，被视为最虔诚、最酷烈的沟通上天的方式！”
“所以，它不仅是礼器，更是祭器，是商王在举行最重大、最残酷的‘燔燎祭’时，才会动用的特殊器物！！”
此言一出，现场立马安静了。
听秦阳讲话，他们仿佛穿越到了残酷的商朝时期。
就像讲故事一样，能感受到当时祭祀时宏大的场面。
山羊胡男人一脸震撼，说道：“青铜觚底部的这玩意在以前叫做烟炱，的确是焚烧时候所用，这位先生真是鉴宝大师啊，我觉得他说的八九不离十了，判官大人。”
判官笑了一声，朗声说道：“不错，这位先生鉴宝说的一字不差，我家主人都不知道它的全名，只知道具体用途，鬼市看来又新增加了一名鉴宝高手，你不但能花费一块钱把它买下来，还可以成为鬼市的VIp会员，到时候可以参加鬼市举办的私人小型拍卖会！”
张老三面色一惊，余大宝带来的这个人是高手啊。
“判官大人谬赞了，我只是恰好研究青铜器，考古系出身，专注于青铜器的研究，其他古董一窍不通，运气好，专业对口，专业对口！”秦阳谦虚的摆了摆手。
“不知先生可有代号？”
